“李公子一夜奔劳,想必是饿了。这是后厨方做好的肉参粥,还有着提神醒目的效果,您尝尝。”
郓王走后,李存便被管家引到了一间厅室中,不多会,便有王府的仆从端着一碗浓粥,过来说道。
“有劳了。”李存谢过好意,将粥碗接过,舀起勺子就要吃。只是勺子到了嘴边,便停了下来,顿了片刻,又重新放回了粥碗中,然后连带着粥碗放到了一侧的案几上。
李存的心中有些烦乱,准确的说,是从昨日晚上,在小巷的院子里差点被人发现之后,便开始有些烦乱的。而到了东水门旁那处秘密的粮库,被里面的巡守给撞见了之后,心中的烦乱便更甚了几分。
只是当时急着回来报信,自然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些。
但到了这时,郓王如他所愿那般,去宫中请旨,而他自己也能休憩一会的时候,心中的那股烦乱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一夜间,不止一次的“好运”让李存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他总觉得,作为京中粮行的行首,郑家是不会这般容易便让他们抓到把柄的!
“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
李存不由得揣摩着。
“按着时间,若是快了的话,这时候郑家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那处隐秘的粮仓虽然占据了七八个民居院子,但加在一起也算不得多大,院子内的人手也定然不会太多。虽然是深夜,院子里的人都在忙活着装运粮食,此时若是少了一个人,应该是很醒目了的。
“若我是郑谦修,得到消息之后,我会怎么做?”
李存想着。他并没有见过郑谦修,但这些日子在郓王府,从着众人的口中对那位粮行的行首还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简单的说,那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比之之前那书行的行首曹和笙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能做到一个行业龙首程度的,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呢?
“大概会,很小心吧……”
想到这里,李存不由的心中一惊,失口叫道:“不好!”
紧接着,便向着门外跑去。
……
……
赵楷从皇宫中出来的时候,天已全然亮了。只是有些阴云,天色并不清朗。
不过赵楷的心情却是不错,方才他觐见了父皇,如愿的要到了谕旨,现在只需要拿着这谕旨去开封府调遣兵役便可以了。
这并非多此一举,按照皇宋的制度,若无官家的谕旨,哪怕是开封府尹或者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亦或者两府的宰执们都不得擅自调动一营以上的兵马。
而擅自调动兵马的这项罪责,足够一位宰相辞相了!
赵楷虽然是皇子,并掌管着皇城司和救灾的一干事宜,但也是受着这项制度的约束的。
而前几日的行动失利,在那些个粮商们的运作之下,郓王手中的权利受到的约束便更大了。在几位收受了不知多少好处的官员们的建议下,官家收回了赵楷便宜行事的权利,还告诫他不要乱来,以免使京中百姓怨愤……
好一个“怨愤”……
不过还好,谕旨还是请下来了!
赵楷正想着待查抄那处库房之后该如何应对郑家反扑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他眉头微皱,不由得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赵楷问道。
“禀殿下,好像是城东南又着火了。”送赵楷出宫的宦官如实的回答道,而说到“又”的时候,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着火?”赵楷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