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李存依旧每日往返于衙门与灾民营地之间,只是茂德一直没有出现,而关于粮食的问题也没有太多的进展。
李存从本家叔伯手中借来的粮商已经吃了小半,因为与郓王有着密切联系的富商巨贾,以及官绅之家大都已经借上了一遍,所以这两日也就只有三四百石的米面进项,而支处却是十余倍于之。
看着账面上日益减少的数字,以及城内出现卖妻鬻子的传闻,都让郓王一派的众人心中紧迫不已。连带着,整个治灾衙门内的气氛也凝重了起来。
因为粮价的持续高涨,东京城内的不少贫苦百姓已然支撑不下去,或是典卖祖产、卖妻鬻子,或者全家都跑到了城外的灾民营地里面。
这样让城外的灾民数量进一步激增!
“殿下昨日遣人来信,言汴河的疏浚已经有了卓有成效的进……”
这日下午,李存从城外回来不久,便有人叫他过去议事,到地方之后,只见杨庚拿着一封书信说道着。
郓王虽然去了南京,但和京中的联系依旧没有中断,每日都会遣人往京中送信。左右两京的距离不远,不过二三百里,快马一昼即到。
只是前几日郓王刚到应天府的时候,那得到朝中某些人授意与威胁了的都水大监自然不敢直面郓王,故而借着亲临治水第一线指挥的名头,跑的远远的,想要避而不见,以此拖延时间。
只是,时间紧迫的郓王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在来到应天府的第一日,郓王便遣出了应天府过半的差役去河道上“通知”这位新上任的都水大监。可是汴河河道绵延数百里,即便撇去东京到南京这一段已经疏浚好了的距离,仍旧有三分之二还多——数百里的河道两岸,随便找一处偏僻的地方一躲,只靠着几百名差役,要找到猴年马月才行……
故而第二日还没过完,已然失去了耐心的郓王殿下便下令抓住了尚在南京城内所有的都水监的官吏,并用着大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找到他们那位新上任的大监。只是那位大监似乎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到底要到那里视察,以至于他的一干手下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再哪里“视察”……
不过这也难不倒郓王殿下,他当即便撇开了那位都水大监,用着自己那“提举皇城司并兼领京畿路一干救灾事宜”的差遣和皇子王爵的身份,接掌过了整个疏浚汴河的工程,一方面从应天府和淮南诸州府招募民夫,一方面则用着大刀作为威慑、赏钱作为诱惑的敦促着疏浚河道的工队。
只是两三日的功夫,河道疏浚的效果便抵得上之前的大半个月了!
这让郓王不由得对那为都水大监更加痛恨了起来。
若是按照常理,那位都水大监见到自己遏制不住郓王,且郓王又痛恨自己,那么肯定是不愿意回到南京城的,就按照之前的借口,在河道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继续“视察”着吧,待此次风波过去,官家最多也只是治他一个办事不利的过错,贬到外郡去罢了。
但深知自己上任是如何发生“意外”“落水而亡”的他,自然不愿意成为死在这汴河之上的第二位都水大监。想到自己出京时那位大人所说的话,他便只能咬着牙回到了应天府内——且不管能否给郓王带去些麻烦,最起码得做出一番努力过的样子……
只是,这位都水大监的出现却正和郓王的意,在他露面后的一刻钟不到,郓王便指挥着亲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位朝廷要员给抓来起来,关在了牢房之内,要治他一个“昏聩”、“无能”的罪名。而发往东京的奏疏自然也在当天边上路了,只是恐怕因为大灾刚过的原因,道路不通,要得几日才能送抵二百余里开外的朝堂之上吧……
抓住那位都水大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