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果然没几个好鸟。
刘监正默不作声的将眼前的那块金饼拿到手里,并在桌子下轻轻的掂量了几下,面露笑容的说道:“这多么不好意思。”
“一点小心意,算不得什么……”李清见刘监正收下那金饼,眼角一亮。既然收钱,那便好说了。
“监内生员太众,每日文耗甚巨,仅靠朝廷拨款,实难维持。”一番客套之后,刘监正收起笑容,摸着自己那并不“茂盛”的胡须,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清闻言顿时恍然,随即又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块和刚才一般大小的金饼,推了过去:
“我等百姓有此太平盛世,全靠陛下圣明。为朝廷分忧,自是应有之理。”
“为朝廷分忧!”
刘监正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又小了一半,快成了三角状。
“您看,犬子的事,能不能通融通融?”一番客套之后,李清再次试探道:“第两千九百零一名和第两千九百名,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本来笑意正浓的刘监正闻言,立刻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也再次隐去,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就算本官同意通融,可孙主簿那里……却不好通融啊。”
说罢,刘监正便直勾勾的看着李清的袖口。
李清闻言,心中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他给出的那两块金饼若是换成铜钱,至少是二百贯,自家大半年所入……二百贯还不满足?
李清咬了咬牙,他知道为了存哥儿的前途,此时他不能拒绝,于是再次掏出了一块金饼。
刘监正见状,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
正当刘监正准备继续再压榨李清一番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国子监的书吏匆匆走到刘监正的身旁,俯身下去,在其耳边细语了一阵。
刘监正的脸上顿时变得阴晴不定,和李清说了句稍等之后,便跟着书吏出去了。
……
“主簿!为何叫我回来?”黄轩楼离国子监不远,只有十几丈的路程,刘监正匆匆赶到孙主簿的办公处,不解的问道。
“那李存的父亲找你了?”孙主簿抬起头说道。
“午时前向您报备过的……这地主老财腰包可是丰厚,下官几句话下去,便乖乖的掏出了三十两金子。”
刘监正从袖子里的口袋中掏出刚从李清那里得到的三块金饼,放在孙主簿的案前,继续说道:“下官准备再榨他一榨……”
“莫要榨了。”
孙主簿打断刘监正的话说道。然后见他不解,便耐心解释着:
“昨日那李承旨的侄子召集了场文会,这李存填了首妙词,传到陛下耳中了。”
宫中的消息向来如同筛子一样,就连皇上今夜留宿哪位皇妃处,过不了两日都能传的满城尽知。所以,昨日皇上对李存的评价,自然就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像茂德帝姬遇刺这等忌讳之事,便是另当别论了。即便底下有所耳闻,也不可能知道的太过详尽。
“陛下怎么说?”刘监正一惊,连忙问道。
“陛下说‘好’!”
孙主簿瞥了一眼眼前这位下属,沉声说道。
刘监正愣了片刻,瞬间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陛下前一天称赞的学生,如果后一天便被自己以成绩太差的理由给开除了……
那刘监正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然后看到自己刚刚放在桌案上的三饼金子,小心的问道:
“那这三十两……是否要还回去?”
“还什么还?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