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眼而过。
这日,却已是那王介王懋中请贴上写明的日子。
太学这边方一下学,李存便独自朝王府而去。
本来按照近时文会性质的酒宴规矩,李存是可以带一人同去的,例如张看。但他考虑这次宴会似是会有些不愉快的插曲,想了想,便作罢了。
东京城从内至外,一共分为三层。最里面的是皇城,其次是旧城,也就是唐时的汴州城,而最外面则是后周时才兴建的外城。
李存家和横街上的太学、国子监都在外城的城南,而王介家的王府,则是在旧城内的春明坊,离着保康门不远,紧邻着汴河。
唐时长安有“米价方贵,居亦弗易”一说,如今的皇宋东京亦然。
米价撇开不谈,单是东京的房产价格便是相当不便宜,比之后世的北京房价,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皇宋虽待士大夫不薄,一年除了本就不菲的俸禄外,年节之时还会赏赐有“柴米冰炭”各种名目的“福利”,可即便如此,外郡出身的官宦们在京中置业时,还是常感囊中羞涩的。
故而,历来在京城做官的,大多是租房居住而已。或是官至高位,宰执之属,官家虽会赐宅,但这宅子亦是属于官产,在调离或者贬迁到了外郡,赐宅就会收回。
但王家不同。王介一家祖上虽说京东的籍贯,但从其祖父开始,世代有人出仕为官,京中一直有族人照看,再加上其家本就是京东大族,便在这旧城之内,置办了一套三进深的院子。
李存手中拿着请帖,进门时自然没有意外。因为是太学下学之后才匆匆赶来的,时间已然不早了,李存便被招客的小厮直接领进了酒宴的大厅。
大厅里的人已然不少,熟络的客人们坐在一起,十多张大桌子已然做满了大半。
李存大致的打量了一圈,大厅内的人打都眼熟,应该都是太学内、上两舍的生员,以及他们带来的好友。
而大厅的中间,被数人围着、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笑声的,应该就是今日酒宴的主人——王懋中了。
李存虽收了请帖,但和那王懋中并不认识,故而也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眼前这些宾客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同窗”,但是却没一个相熟的,李存准备寻一个空位坐下,一旁便走来几人,有说有笑的。
李存眼睛一亮,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
常青这些日子过得非常不好,那日刘庸指使他陷害李存,他并不反对,而且选择在文会上发难也是他的主意。
在预想中,李存若是选择将他们为之精心准备的那首词念出来,他们便会指出李存剽窃他人词作的事实。而若是李存只字不言亦或者中途逃跑,那就更是落实了其不学无术的本质。
所以,无论李存做出何种选择,都是死路一条。而始作俑者的自己,最多是被两位博士责备一顿而已。
但谁能料到,那李存竟然能拿出一篇惊艳全场的元夕词来,害得他成了博士口中反复无常、污蔑陷害同窗的小人!更是差点被开除出去!
那李存是何等人物?秦、程两位博士不清楚,他常青会不知道吗!
“突来灵感?”
开什么玩笑!
若说那历史上的猛将,如西楚霸王、吕布吕奉先者,于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自然是有人相信。但若是有人说一刚习武三四年的一个娃娃能杀敌于千军之中……骗鬼也得鬼肯相信啊!
那李存资质平庸,平日里也不见有过潜心修学,他何德何能仅凭一个灵感便能作出一篇连陛下都称赞的词作来?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