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脸色凝重,双眼盯着台下的一干亲信。
能不凝重吗?就在刚刚,权知开封府的聂昌遣人来告知他,一个时辰前,就在东京城的旧城内,新任的长垣知县在其家内遭刺客行刺!而待刺客尽数伏诛后,府衙的差役却在其中一人的腰间发现了郓王的令牌,以及数人中衣的衣领内侧,绣有郓王二字的标识!
这种连三岁小孩子都能看穿的把戏,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泼脏水!
但究竟何人,要陷害于他呢?
正如杨庚所说,郓王是如今是皇储之位的最大竞争者,太子因茂德一事在民间声望大降,虽不至于左右朝堂,但三人成虎的故事历来都是说的通的。
太子地位不稳,除了想办法博得皇上的喜爱和扭转自己在民间的评风以稳固储君之位外,更容易做到的,似乎就是陷害抹黑他最大的竞争者——郓王了吧!
毕竟,一劣一优,比之两者皆劣,还是后者更能让皇帝不会轻易动易储之心吧!
自家事自家知道,正如郓王刚刚所说,既然不是自家所做,那便是遭人陷害了。
哪怕如今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谁要陷害郓王,但是这需要证据吗?
正如月初茂德一案,太子被诬陷是肯定的,这已然是满朝文武的共识。但何人要去陷害太子?虽没有证据,但作为太子名声受损的最大受益人,郓王便成了重点怀疑的对象!
毕竟,若是太子倒台,最高兴的,不是储君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郓王殿下,还会有谁?
反之,亦然!
郓王被诬陷,声名受损,得益最大的,还不就是太子?
莫要小看这种看似简单明显的诬陷,若真是太子所做,后续肯定还会发力!这天下终究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居多,通明事理的人总归是少数,若是有人借此之事刻意鼓动、传散不利于郓王的消息,哪怕作用不大,但亦能抵消太子之前受到的影响。
“殿下,余以为,若是那刺客衣领未有绣上‘郓王’二字,殿下才是有大麻烦!”杨庚沉吟了一会,看着一脸凝重的郓王,再次开口说道。
“何以见得?”郓王闻言,脸上阴晴不定的问道。
“国子监上下,诸多学官和优秀生员大都是我郓王党人,这在朝中已然不是秘密!
而这王介却是太子党人,更是今年年节之后第一个授予知县一职的太学生,还是畿县!此时再其上任之前,被人刺杀于家中,若让旁人去想,下手的会是谁?
寻常命案,原因无外乎两个:谋财和寻仇!
但若是调查之后这两者都不是,那会是谁?
若是此事是太子欲要陷害王爷,届时定然会使人将事情往后引伸,到了储位之争上面去吧!
那时,纵然王爷辩驳,恐怕陛下会因先入为主,怪罪王爷吧!
即便陛下不会因此怪罪王爷,那朝中也会因此事纷扰数日。陛下平日里最厌烦扰,恐怕最终也会因此不喜王爷吧!
但现在却不然,贼人刺杀长垣知县,却在行刺者的衣着装扮上动手脚,于衣领上绣有‘郓王’二字的字迹,在下官看来,简直就是在自作聪明!
虽然此项将线索指向王爷,但也同时解除了王爷的嫌疑!毕竟,恐怕没有谁要做这等杀头的勾当时,还在胸前写上自己的名字的吧!
这等明显的构陷,陛下和各位大人,谁能看不出来呢!
若是太子再将此事于朝中引出,陛下不喜的,恐怕就是太子了吧!”杨庚分析道。
郓王听后,脸色终于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担心,然后问道:“杨卿以为,本王接下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