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邦打了一会儿拳,便和赵良平又进了冶炼间。这次赵良平拿出了熔铸好的精铁条。所谓的精铁,也就是钢。
苏忠邦一锤子下去,基本看不出变化。赵良平摇摇头,“这样的话,光打造你的斩马刀,就要几个月,刀鞘也只能用普通熟铁打造了。”
苏忠邦闻言紧了紧手中铁锤,运起内力,一锤下去,铁条明显薄了一丝,铁中杂质也随着被挤出。
赵良平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而是用小锤敲了一下,将铁条稍微移了一下位置。苏忠邦继续大锤砸下,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力道。
两人沉默的挥着锤,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动,好似较劲一般,直到玲珑端来茶唤两人休息,这才罢手出来。
此时的苏忠邦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二话不说走到井边,先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接着拿起茶壶猛灌一气,摊在了椅子上。
赵良平倒是气定神闲,擦干身上的汗水,慢慢喝着茶水。
苏忠邦只坐了一会儿,马上站了起来,此时他站着都有点费劲了,却还是坚持着打拳,动作一丝不苟,两腿却忍不住有些打晃。
玲珑看着喝水的父亲不禁有些埋怨,“爹,傻大个第一天打铁,怎么让他累成这样?我看他明天能不能起来都成问题。”
说完冲苏忠邦说道:“傻大个,坐下再歇会吧。”
苏忠邦却摇摇头,“不能歇,安生说了,用劲过度之后不能马上歇着,得先慢下来,再停下来,不然对身体不好。”
赵良平问苏忠邦道:“小哥,我看你挥锤又稳又准,以前打过铁?”
苏忠邦一笑,“从来没打过,不过安生说‘一法通,百法通’,这个刀法差不多,最开始练刀,劈、砍、斩、挡这些动作,哪个不是先连上千百次,比打铁枯燥多了,起码铁条还能看出变化来。”
赵良平点点头,“你连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应该是天生神力吧?”
苏忠邦摇摇头,“我只是比一般人力气大些,从小安生就教我们,力气用七分,留三分,一定要给自己留余地。练了这么些年,起码能做到旧力尽,新力生。”
赵良平的惊讶是一波又一波,真没想到,在这偏远县城,竟然能听到这么多发人深省的话。旁边的玲珑倒是心直口快,取笑道:“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都连着说了好几个‘安生说’了,你可真听你兄弟的话,以后成家了,难道还对你兄弟言听计从?”
苏忠邦依旧憨厚一笑,“谁说的对就听谁的嘛。我脑子笨,这些道理我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安生说了,以后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懂,我懂了,明白了,那就是我自己知道的,我还没搞懂的,才是别人嘴里说出的道理。”
说完苏忠邦难得的叹了口气,一改之前的大大咧咧,“我从小被拐来五虎断门刀,十六岁开始杀人,现在县城的人都怕我,不管我对他们多和气,他们还是怕我,恨我。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不理苏忠邦的情绪低落,玲珑咯咯直乐,“傻大个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娶媳妇了?羞不羞?”
苏忠邦被说的脸都红了,“姑娘说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说完苏忠邦一脸的憧憬,“我要是娶了媳妇一定宠着她,这世上男人都仗着力气大,欺负女人,真是孬种!”
玲珑打趣道:“这也是你那安生兄弟说的吧?”
苏忠邦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他说的对,男人只会对女人耍狠发脾气,成不了大器。我已经明白的道理,就会照着去做,谁说的就不重要了。”
赵良平插嘴问道:“苏小哥你考虑过入赘没有,你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