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落日再一次降下来,最后的余晖像是被鲜血浸透,随之而来最为惨烈的一场大战也拉开了帷幕!
城外的攻城部队再一次集结,城下尸体堆起了一层,烧灼之后的焦味在空气中蔓延而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秃鹰做着战场上最后的打扫。
这些尸体都是被北戎驱赶着攻城的新朝百姓,大战持续了三天之后,附近百余里已经见不到一个百姓了。
也就是说,与北戎的正面交锋已经开始。城楼上,秦瑞和头上扎着布条,日前不慎染了风寒,加之几日来的奔波劳累,他的身子每况愈下,脸上都是抹了脂粉,以此掩盖病态的蜡黄。
城内真正属于军队系列的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就算加上临时征调而来的民壮,如今参加守城的也不到一万,在此之外,更大范围的动员也已经开始,邢州城里的百姓也在见识过戎人凶残之后,终于激起了几分血性。同时在知州衙门主导的舆论之下,如今的邢州已经有了一种与城共存亡的作态!
当然作为首脑的秦瑞和,古弘毅等人,却也明白他们这种“争取”背后的无奈,但正如之前说过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只愿这种决死能够有些警告醒作用。
夜色将近,攻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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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汴京,朝堂上,登基不足两年的皇帝坐在上首,堂上一片静默。年轻的皇帝脸色郁郁,眼窝凹陷,看起来甚是疲惫,然而此时却没人看他,就连平日那些“顶撞”他的御史言官此时都各自垂着头,不知在酝酿些什么。
周顼咳嗽了几声,旁边侍里的太监黄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诸位都是国家栋梁,平日里对于时政总有些说辞,今儿个怎么都不说话了?”
杜贤站在最前面,比之在江宁时,如今的他已经是须发皆白,额头像是被犁过数遍,仿若是苍老了几十岁。周顼看了他一眼,眼色微微一闪,大抵也是心疼这位老师这两年做的努力,知晓他辛苦,不愿说什么重话。跟着将目光落在了枢密副使张端身上。
张端是在原枢密使韩束病休后上的位,对于北方防御秉持的也是韩束那一套,眼下察觉到皇帝的视线,他也只能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臣愿随军北上……”
事到如今,张端能够说的话大抵也只能是这样了。
周顼嘿然一声,显然很是失望,但事到如今,许多事情根本也就没有一个全然的办法!
周顼叹了一声,开了口:“无论如何,邢州不可以丢……”
“陛下,臣以为比起邢州,汴京的防御更为重要,臣请陛下下诏,命各地组织军队入京勤王!”
张端却在这时开了口,望向皇帝的目光灼热,满是恳求。
此话一出,很快并有许多人应和,周顼抬手揉了揉额头,说到:“左相如今还在北地,朕信他!”
张端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周顼摆了摆手,坚决道:“即刻从禁军抽调十万人北上驰援邢州,另外着神机营一同北上……”
“陛下……”
闻得此话,杜贤也站了出来,扑通跪了下去,劝了起来!
换来的却也只是皇帝更加坚决的“朕意已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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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长江南岸,永乐朝,经过半年多已经安定下来,比之北方,诚然是一片祥和之景,而作为下层百姓,却也因为北方传来的消息显得不如表明那么平静,尤其是如今永乐朝的所作所为。因此近来已经有人上街请求出兵北上,而士林之间酝酿的东西却也渐渐明晰了起来。于是永乐朝针对士林再一次举起了屠刀!
将军府中,王凝拿着云记送过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