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之后,诸如南方这些温暖之地,换在往年最多也就零星的有几片雪花落下,等到太阳一出,并又是一番春暖花开。然而今年的却已经接连下了几场大雪了。
三五年间,世道的变化,天灾人祸接踵而至,许多事情已经变的不再纯粹,各方势力,各个层级之间的试探倾轧都已经变成了常态。许多原本藏于背地里的东西都拿到了台面上,各自利益的争取使得原本收起来不用的手段都尽数使了出来。
作为局中人,孙恒处在底层,虽然领略不到更为真切的惊心动魄,但也到底因为上层大人物的倾轧“流离失所”,眼下更是丢官去职。
答应杜聪接下这次苏州之行,除了读书人那份崇高理想,更多的大抵还是想从这背后了解到一些东西。
对于王凝,他不仅仅是当作一般朋友相处,这背后的很多东西,他都想要得到某种答案。
纪康在西北失踪,不知下落,志同道合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老五接下王凝的邀请,在杭州的时候进入秦王府,直到那个大风之夜,在那处巷子里,穆青青针对秦王包不破的杀局。没人知道秦王府忠心耿耿的客卿护卫会跟王凝扯上关系,就像江山楼的人都不知道为何风宣竟能异军突起,掌握了大半个江山楼。更没人知道风宣竟然会发布针对风易的刺杀令。
这世间本就有诸多让人不解之事,所以老五眼下是孙恒的护卫,孙恒对于王凝与老五的关系,好奇之外却也没有过分探听。
路上针对他的几次刺杀,他都安然无恙。
“凉王府事涉皇家,公子慎言。”老五脸色本就黑黝黝的,这时候并看不出他是否生气。
孙恒点头:“这个当然,传开了对王兄那边也是有影响的。”他从檐下走了回来,转身回了屋子,给自己续了杯茶,再又走了出来。
“五叔与那边也有些关系吧。”孙恒微仰着头,视线落在空旷天际,几朵白云入眼,很是澄澈,“如果传言是真,对于王兄来说真的会有麻烦。”孙恒说着一声轻笑,神色却更加认真起来,“应该说不管真假,传到京里,都不是好事情。”
老五没有接话,过了一会说到:“齐家在这件事里也有小动作?”
孙恒差距到他眼眸深处那一丝寒意,说到:“多少有些关系。要不是这次苏州之行,对齐家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孙恒知道老五不会接话,于是接着说到:“除却目前已经知道的,齐家走的关系不少,对于这事我还真有些不敢再查下去,这才几天,整个江南竟然都快乱了起来。各方的游说,明里暗里的恐吓拉拢,这些天我都遇到不少。”
孙恒抬手揉了揉额头,风从屋顶切了下来,卷起了青衫前摆。
破旧的儒袍已经洗的变了色,浆洗的痕迹在风中显得很是突兀,年不过二十五岁的书生在经历过短暂的宦海沉浮之后,少了几分书生气,乍一看倒也世故起来。
“眼下齐家以为是江宁府主导,这事并暂且没有往王兄身上扯,只是事后若是发起疯来乱咬,王兄免不得要牵扯进来。”
“齐家这次涉及私盐,私茶诸多品类,一查这条运河上所有的漕司衙门都脱不了干系,各处巡检,知县、知州、知府衙门,铁定一批人要牵扯进来。”
孙恒顿了顿,脸色分外凝重:“就这几天抽检的账册,在王兄那一套法子之下,漏洞百出……就我知道的各地官员名字都已经好几十个,我若没猜错,京里几位枢相案几上,不久就会堆起一堆奏疏。”
“最后恐怕演变成各方之间的相互攻伐。现在这个时候这不是好事。”
孙恒忧心忡忡的说着,“王兄想惩治齐家,或者应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