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生了变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慈悲了,哪还计较那许多。”
“哦,这倒没听你说过。”
“说了您也不爱听啊!”
“些许趣事逸闻,倒也可以听听。”
王凝笑道:“我家本在凉州,兵事频繁之地,本过得艰难,那年北戎打来,杀了人,家里剩下我一个,往后流落吕梁,过了几年……惨绝人寰的日子,烧杀抢掠干过不少,积攒下这份家业,裹着跑到了这边,图个安享晚年……”
秦老点点头,笑骂道:“那等是非之地待过,你没发疯也是难能可贵了。”
王凝接着之前的话题,继而道:“就说这名,家里几辈人都是平头百姓,没什么见识,缘得一位路过的风水先生说我五行多水,于是取了凝为名……”说到这里,秦老眼睛瞪了一下,捻着胡子笑了起来,打断道:“倒是少了一点水……”
王凝陪笑道:“在哪之前,大抵是叫了很久的狗剩,二愣子之类的……乱世之间,能有个名也就是了,哪还奢望那些,活都活不下去,还做那些附庸风雅的事,岂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这话可得罪了不少人。”
“秦老难不成还像隔壁那王婆碎嘴?”
秦老眯着眼,道:“倒是不会。”凝神片刻,他还是郑重的开了口,“不过日后总得有个叫法,倒也不能马虎。”
王凝道:“平日里没事翻过几本书,易经鼎卦里说君子以正位凝命。严整貌,凝笳翼高盖,徐声引调谓之凝,止水也,我看要不就字止水罢!”
秦老愣了一下,似乎认真的斟酌了一下,半晌摇头道:“不妥。楚辞大招里讲天白颢颢,寒凝凝只。?乎无往,盈北极只。凝凝,冰冻貌,又韵会里凝或作疑。诗经大雅有靡所止疑。疑,读如仪礼疑立之疑,定也。字子定如何?”
养王凝对此倒真不在意,想了想起身躬身拜了拜,倒是诚恳:“多谢秦老赐字了。”
表字大多是师长所赐下,秦老这么一来,名义上已是将王凝收到了门下。只是两人的做派,倒是将这本是很神圣的事弄得像小孩子的闹剧,儒家之礼,眼下倒是没人在乎。
秦老抬了抬手,示意王凝坐下,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出去可别与人说你跟老夫的关系……”
王凝道:“我一向怕事得很!”
相视一笑,只是师徒情分到底分量很重,谁又能预料到由此平常的几句话,竟为日后埋下那般的曲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