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以来,北方已经降下几场雪,吕梁一带的黄土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雪,狂风席卷,雪花夹杂着黄土纷扬而起,蔓延开去,形成了一股股狂暴的沙尘,铺天盖地碾压下来。
位于吕梁深处,两山之间,难得能够有一处还算有些青翠的地方,矮小的植被偶有能够看见一些,算是着黄土地里给予的难得的情谊。
半山之上一座不大的寨子,远远看去有些规模,走的近了,却处处可见残破之象,但总也算是个能够容人的地方,在吕梁,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最上方有一座单独的小院,依山而建,院前有一个不小的院子,边缘处有棵叫不出名字的树,这时节已经在风中摇晃着枯枝,风沙间发出阵阵沙沙响声。
小院有一条小路与下方的寨子相连,大抵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主人身份不低,最起码对于这个寨子来说,是个大人物。
一身素衣的女子坐在树下的木桩上,眼神呆呆的看着下方已经初具规模的寨子,嘴角扯起一抹笑来,多少却也有些苦涩的意味。
女子面容姣好,不施粉黛,说得上是英姿飒爽,也只有在这种一个人的时候,脸上才会流露出些许这种情绪来,人前,她都是有些冷漠的。
事实上一个女人撑起这么个寨子,在一群男人中间混,手段什么的她不怎么会,好在这边讲究的还是谁的拳头大。当然话说回来,她一开始建立这个寨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原本不过也是所谓恻隐之心,收容一些饱受战火摧残的贫苦人,给他们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没想到后来声名传了开,倒有许多人投奔过来。
她过来吕梁不足半年,能够做成今天这些,凭借的也不过是手里三尺青锋,要说真正开始动脑子想些事情,能够在脑子里出现的也只是那个亦师亦父的人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只是在见过吕梁境况之后,她已经不知道那个人说的到底对不对,要说苦,他们当初何曾有吕梁苦。偶尔闲下来,她也会想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到底对不对。或者说出发点并不错,那么就是过程错了?
作为女子,还是个有功夫而且不是很弱的女子,她能够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这种时候,她并会想起南方的一些事情,而后想到某个人。
寨子的发展目前来说还算不错,之前因为投奔过来的多是些老弱妇孺,倒也被周边一些凶人惦记,经过最初的茫然之后,她提着剑上门屠杀了一片人之后,凶名之下,倒没有再发生这种境况。
之后寨子里一些人也开始自发的参与起来,虽然凭借这么点薄弱的力量,不可能争些什么,但到底也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目前来说,姑且也就是这样下去了,至少她不愿意被某个人看轻了。
风从山谷外面吹了起来,打在耳朵上,隐隐的有几分疼,站起身来,再看向下方的寨子时,她的眼中再次恢复了那种坚韧。
现在她是领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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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桑园里,王凝与张简一道参观了一些可以让他看的东西,而后颇为艳羡的赞颂了一阵,谈得还是很满意的,而后两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再说起明年春蚕的事情来。
张简为王凝斟了茶,说到:“薛公子是否决定明年从这进一批春蚕丝?”
倒也直接,王凝谢过对方的茶,并没有应下,笑到:“这次过来,只是探探行情,具体该怎么做,还要回去与家里商量过……不过,张园主的蚕丝,家里应该不会拒绝。”
张简笑道:“那就请薛公子回去说些好话了……”说着轻叹了一声,“事实上明年想必是有一批要滞销的。”
王凝愣了一下,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