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散尽,雪水消融。阳光照到桑吉的床头,桑吉伸了伸懒腰,嘴里念叨着:今天就要跟库丹叔叔去矿场了,还是赶快收拾收拾行李吧。说着离开温暖的被窝,去厨房做早餐。
院墙已经被补上了,草地也被平整过。墙角垒起一个土包,上面插着一根小树枝。这是先艺埋的,那根树枝就是那棵青稞树的树枝。先艺说是为了祭奠那棵树。
“先艺,吃早饭啦。”
桑吉在厨房做好早餐。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回应。便撸起袖子,走向妹妹的卧室,自言自语道:“又赖床,看我不把你收拾起来。”
只见卧室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早就叠好了,放在床头。桑吉坐在桌前,吃着早餐,心里想着,妹妹能去哪呢?
先艺轻轻扭开房门,沿着墙角,蹑手蹑脚的缓步挪动着,想趁机溜回卧室。
路过客厅时耳边传来一声:“大早上的,去哪玩了?早饭都不吃了。”
先艺吓的跳了起来,慢慢磨蹭到餐桌边,一声不吭的的吃着她那份早餐。
一个汤匙直接敲在她的头上,她吃痛的捂着。
“我问你,早上去哪了?”
“我……我。我去外面玩了,咋了。”
“下回说一声,别让我担心你。”
桑吉吃完,收拾好盘子,说道:“村子里没事,到了矿场那边,你可不能乱跑啊,那边比较危险。”
“放心,放心,你都跟我说了八百遍咯。”
森语村,只有一条通向苦丁镇的小路。路面被雨水蚀的坑坑洼洼。桑吉把家里那头驴车卖了,换了点路费。
村子里去矿上务工的人,两天前就出发了。因为桑吉是第一次去,库丹又比较照顾他,就让桑吉跟他一起去苦丁镇,乘库丹的马车过去。
路上,桑吉和库丹提着行李,并排走着,扭头看了看,后面一直缠着妹妹的比利。
“库丹大叔,你不是说不带比利过去么?”
“唉,也不知道怎么的了。自从那天你过来以后,这小子,偏要跟我去看看,他妈妈不让,他就玩绝食。绝食了整整两天,我们都怕了,只好答应他。”库丹无奈的说道。
桑吉捂着嘴偷笑。
“姐姐,我今天早上都看见了。”比利吸溜着鼻涕说道。
“什么看见?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多恩偷偷过来找你表白。你还扇了他一巴掌。”
“你……你瞎说什么啊!”
“我当时就躲在你们后面。多恩还说,让你跟他一起留在村子里;他能养你,保护你;矿场上太危险什么的。”
先艺又气又急想上去掐他的脸,比利躲着脑袋,她人没抓到却擦了一手鼻涕,恶心的想吐。
“我可以不告诉你哥哥,但你必须陪我玩。”比利奸笑道。
“行,我陪你玩,你先过来。”先艺朝比利勾勾手。
比利一蹦一跳跑过来,刷!两只粘着鼻涕的手立刻蹭上他的上衣。先艺在一旁大笑着。
“啊……可恶!”比利大叫着。
两人围着桑吉和库丹,绕着圈,你追我赶。库丹看着眼晕,一把拦下他儿子。
“你们要玩就玩,乱跑什么。”
“她,她把鼻涕抹我身上了。”比利上衣还黏着大串青白色,黏糊糊的东西。
库丹一阵恶寒,立刻掏出纸,给他擦着。看了看先艺干净的小脸,又看看自家儿子,鼻子上还挂着两溜鼻涕。说道:“你怎么又把鼻涕抹到衣服上了,你妈要是看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