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忽然，小天安静了，望着父亲一言不语。
“怎么了？”
“想起爷爷了。”他缓缓说道。
“你爷爷可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也是你老爸这辈子唯一怕过的人。”
余老四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酒水，拧开瓶盖把瓶盖随手丢在地上，拿着酒瓶对着瓶口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滚热的酒水冲进肚腹，只觉得酒气如龙，在胸腔肆意奔腾。
“爽！”他面色微红，嘴里大叫着。
看着父亲微醺的脸，小天说道。
“爸，你能给我讲讲爷爷的故事吗？我忽然想听听。”
烛火摇曳，帐篷里明灭不定。
“好！那老爸再给你讲一次！”他又仰头，喝了两口酒，迷蒙的双眼看着小天，高声说道。
“你爷爷是一个汉子！在那个国家****的那个世代，他想都没想，他抛弃了家中的财物，拿着这两把大刀带着自己的满腔热血就冲向了战场。那时，你曾祖父就算把他绑了也没能留住他。”
“他挺胸抬头的踏向战场，把背影留给了自己的父亲。”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两把大刀，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刀锋，在烛光的照映下，刀锋依旧明亮，寒光闪烁。
“多么潇洒，多么豪迈，当人生快事！在你老爸我小时候，你爷爷总跟我说，在战场那几年，是他觉得最痛快的日子，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一起哭一起笑！那是多么的潇洒痛快。”
“后来，战争结束了，那时你爷爷受了重伤，一条腿残了。他杵着拐杖回到家，背上背着的还是那两把大刀。也不知道是大刀重了，还是他的伤太严重，那时的他已经直不起腰了。”
“回到家里，家里完全变了模样。你曾祖父在你爷爷离开的第二年就没了，你爷爷回到家时，除了那封留给他的信，就再也没有东西是他的了。”
小天长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缓缓说道。
“爷爷一定很伤心。”
“是啊，心都碎完了。可是你爷爷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家里借了一个锄头，把你曾祖父的坟挖开，把曾祖父的棺材挖出来，然后带着棺材来到了现在的家。”
“我曾问过你爷爷，为什么不把家产夺回来，那可是自己的家啊！你爷爷说，那只是房子，家，在曾祖父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垮了。”
“后来，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了你奶奶，没办法，残疾人，谁看的上呢？所以只好娶了一个疯婆子。”
“你爷爷教我功夫，从小对我非打即骂。我年轻时，不懂事，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那么严厉。后来我问他，我说你为什么总爱打我，逼着我学功夫。你爷爷说，因为他害怕，他害怕那天日本鬼子又打进了来，而他却拿不动大刀了。他曾给我说过，如果真有一天，日本鬼子打了过来，那他就带着我，还是背着那两把大刀，杵着拐杖也走进战场，就算死！格老子也要死在战场上！”
他举着酒瓶大声吼了起来，几滴酒水撒在了床上，他的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眼中泛着晶莹的泪水。
旁边的烛火小了很多，似是被惊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大了点。
“你爷爷朋友很少，那些邻居都很怕他，别人都只看到你爷爷家里的两把大刀，他们却不知道你爷爷炒的菜有多香。”
“你老爸我不是个孝子，我觉得我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你知道吗？你爷爷离去的时候，我觉得还不错，认为自己没爹了，没人能管我了！多好啊！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看着那张冥照，忽然意识到，自己……没爹了！”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