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将他拦住。
“先生请你出去!”
“这是我家!这是我家!”他大吼着,泛红的眼睛闪烁着泪光。
警察相互对视一眼,松开手放他进去。
他踉踉跄跄的跑进去,可是快走到厨房时,他的速度慢了下来,面色发白,双手微微颤抖。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还有最后一步,只要踏出去了,他就可以看到厨房里的情况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提起脚,踏出了最后一步。
厨房里。
锅碗瓢盆散落一地,一些碎裂的瓷片,沾染了血渍。
一个女人蜷缩在血泊之中,双手放在怀里,好像紧紧的攥着什么。苍白的脸,微微皱着眉头。她闭着眼睛,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
咚!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老婆……你怎么睡在这里?这里会着凉的,快起来,老婆,快起来啊。”
他像狗一样爬向自己的妻子,泪水从眼里不断涌出,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坠落在地上,溅起泪花。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女人的脸,可是一位警官却将他的手抓住。
“先生!请你冷静!你的妻子已经离去了。”警官淡淡的说道。
“她没有!她只是睡着了!你看着吧!我会把她叫醒的!”他怒吼着,通红的眼睛像是一头野牛。
他挣开警官的手,将妻子拥入怀中,对着怀里的人儿说道。
“老婆……老婆……我饿了,起床做饭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老婆……老婆……”
然后转过头,弥漫着血丝的眼睛瞪着警官,对他怒吼道。
“你看着吧?我老婆一会儿就会起床给我做饭!”
鲜红的血将他的衬衫染红,冰冷的身躯让他心脏更加疼痛。
“晚上,一个屋子里进了贼,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按理说,女人是不敢进厨房的,可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进去了。”警官冷冷的说道。
他说出的话像是一个冰针,扎在男人的心,让他心口一寒。
他停止了哭声,仰视着警官。
警官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染血的手机,洁白的手套和染血的手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其实不用死,嫌疑人没有刺中受害者的要害,她是死于失血过多。”警官的眼里忽然涌出泪水,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她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打了三个电话,打给了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号码,可是那个王八蛋却关了手机。她没有打求救电话,也没有呼喊,就这么蜷缩在了血泊中,攥紧了手机。”
男人愣住了,他低下头呆滞的看着死去的女人。
女人闭着眼,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泪水。
女人不识字,她的父母也已经离去,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和孩子。
“这个傻女人,她很相信那个男人,听了他的话走进厨房,却倒在了血泊中。她给男人打了电话,可是那个王八蛋却关了机,最后……她绝望的落下了眼泪,蜷缩着身体独自承受生命消逝的伤痛,可是她却又攥紧了手机,心里还希翼着那个男人给自己打电话。”
他慢慢俯下身子,凑近男人的耳朵,最后说道。
“你觉得……是谁害死了她?”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他才敢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