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得山来,已经是风雪漫天,黄伟清只觉得寒风刮来,刺肌透骨,身子异常冰凉。他转头问道:“水姑娘,你冷不冷?”水牧笛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你自己都快冷死了,还怪我作什么?这也真怪,虽然以前也是冷的,但却不像今年,这么大的风雪我还才见过一次呢。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黄伟清道:“这风雪这么大,前面白茫茫一片,你能找的到上山的路吗?”水牧笛道:“应该能,以前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封山,要到封山时候恐怕还得半个月吧。咱们先去躲一躲,等风雪小了再走好了。”黄伟清忍不住咳嗽好一阵,水牧笛急道:“你还好吗?要不要紧?”黄伟清笑道:“没什么干碍,反正都是要死的,多咳嗽两声算什么?”水牧笛脸上一冷,道:“你还是怪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么?”
黄伟清笑道:“我怪你做什么?若刚才再客栈时候我说出来,无云二师兄一定不会让我上山来的。”水牧笛道:“你还是为了那个范银铃吗?想来当初在金狐岭上她拼死缠住我师姐她们让你跑了,你现在也拼命来给她殉葬,真是两个傻瓜。”黄伟清嘻嘻一笑,身体突然抽痛了起来,作势往后仰倒而去。见此,水牧笛忙扶稳,道:“我们去躲一躲吧。”黄伟清哈气道:“这个地方,去哪里多?”现在他全身冰凉,如坠冰窖,丝毫不得力气。
在水牧笛的搀扶下,两人来到一个雪洞里面,钻将进去,果然暖和不少。黄伟清伸了伸身子,道:“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真是奇妙?”水牧笛将他身上的雪掸了去,道:“天顶山上常年积雪,在这会儿子天气经常大雪封山,上不得下去又难。你且等等,我去生个火来。”她身子一缩,灵活的朝洞内钻取,不多时,拿着两小捆干木柴和火石出来。
黄伟清笑道:“想不到这里东西一应俱全,快发些火来。”水牧笛将柴散在地上,握着两块火石,面露难色,道:“这个怎么弄?以前都是师姐她们做的,我倒是不会了。”黄伟清‘啊’的一声,道:“你这不行,还得有易燃东西来做引子,不然这干柴也难用的。”他借着微微透过的光芒,向四周扫视,扯出地上的茅草道:“自己坐下的东西都忘了。”他递过去一把,将自己坐的地方的茅草整了整,道:“把茅草放在木柴下面,然后用火石靠近点燃茅草,就行了。”他哈哈一笑:“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当初和银铃去小渡村的路上她教给我的,想不到今天还用上了。”水牧笛笑道:“你真聪明呢。”
这两人,一个是酸酸的书生,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大宗子弟,竟对这样的小事都能够沾沾自喜。
好一会儿,火也总算是点燃了,熏烟升起,两人对立而坐,沉默了好一会儿。水牧笛心里还是在纠结,要不要放黄伟清走,她深知冰雪宗的手段,黄伟清上去绝对是十死无生。抬眼望去,却见黄伟清手上托着下巴,嘴角却不时笑出声音来,痴痴地眼神不知望着哪里。
他道:“你笑什么?命都快没了,还笑得出来?”黄伟清没有听到,不时又好像想到什么,眉头紧皱了起来,旋即锁拧,最后眼角一红,竟不自觉趟下泪来。水牧笛又问道:“你为什么又要哭?”
外面冷风从遮盖洞口的草蓬中漏了一丝进来,黄伟清经受,脑子一下又清醒了许多,便道:“没什么。”水牧笛将那草蓬漏口遮上,笑道:“你不会以为咱们要一直被困在这儿吧?”黄伟清笑道:“怎么会呢?且不说这风霜不停,但我相信你也有办法的。”水牧笛‘嘤咛’一声,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黄伟清坦然道:“怕。哪里有人不怕死?”水牧笛问道:“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黄伟清道:“傻丫头,我怎么知道,我又还没死,到时候我死一次再来告诉你吧。”水牧笛见黄伟清叫自己‘傻丫头’,心里不知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