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务府宁狱。
祁元正站在牢内望着铁窗外出神。
忽然一阵铁链打开的声音,让祁元正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牢房处。
牢门被打开,祁元正见到来人,出乎意料地客气道:“原来是王公公。”
“奴才可当不得镇国公这般客气。”
来者正是王直,面对祁元正的客气并未有何受宠若惊的情绪,反而将自己与祁元正的关系拉开。
“公公前来,可是身负皇命?”
祁元正不傻,既然萧煜已经严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内务府虽是王直的地盘,但若是没有萧煜的旨意,想来王直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王直笑笑,示意身后的人端来托盘,托盘上有一酒壶与一酒杯。
“镇国公,请吧!”
王直将酒倒入杯中,又递给祁元正道。
祁元正接过酒杯,放在鼻尖轻嗅,随后道:“上好的绿蚁,可惜,可惜。”
随后祁元正便当着王直的面,将整杯酒倒在地上,狭小的空间内满是酒香。
牢房中的老鼠惯是胆大,循着酒香,也不顾还有人在那儿,便围上前去,但不过一刻,便再也无法动弹。
祁元正见着死掉的老鼠,冷笑道:“如此好酒,倒是便宜了鼠辈!”
王直见祁元正将御赐的酒倒在地上,也不拦着,如今的酒杯已经空了,王直从祁元正手中接过酒杯,又一次将酒倒满。
“陛下知道镇国公海量,所以多赐了些酒,足够镇国公上路只用。”
王直‘劝酒’道。
祁元正闻言,知道萧煜杀他的决心已然至极。
“王公公,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咱们当年共侍一主的情义?!”
祁元正厉声质问王直道。
“镇国公,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正是因为念着往日的情义,才亲自来送你!”
王直字字铿锵道。
祁元正闻言愣住,他知道王直能与他说这么多话,已经给足他颜面,但是就这么死在这内务府的宁狱中,他还是不甘心。
“大理寺还未给我定罪!仅仅一封信和一块令牌,皇上便要将我赐死?!他就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祁元正红了眼,竟敢连这样的话也说了出来。
王直叹下一口气道:“镇国公,您难道忘记了当年的聂尚书,不也是因为一封信便被赐死吗?”
祁元正闻言哑然,聂尚书,他当然记得,当时的兵部尚书。
那时的祁元正还只是一名将军,自然与兵部打了不少交道。而聂尚书,是官场上少有的正派。
不贪,不党,不私。
这便是祁元正对聂尚书的印象。
即便是他也不曾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忽然卷入皇子造反叛国的罪名中!
几乎是在收到聂尚书入狱消息的同时,祁元正也收到了聂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这就是帝王的雷霆手段!
难道他今日就要做第二个聂尚书?
王直见祁元正不语,便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趁此机会,王直便又道:“当年聂尚书满门抄斩,如今陛下只想要您一人性命,镇国公,何必执迷不悟?”
祁元正闻言,忽地大笑道:“恐怕他不是不想将祁家满门抄斩,而是抄不了吧?”
王直闻言眉头一皱。
祁元正却是接着道:“我夫人乃是北庆王的嫡女,就连先帝在位之时,也是称其为堂妹!算起来,萧煜还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