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吕大宝伸手在师父鼻尖探了探,确定没气了,回过头,对师弟张小北说道。
“怎么会死了呢?”张小北盯着坐在床上打坐的师父。师父慈眉善目,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死了的样子。
“气都没了,肯定死了。”吕大宝摇了摇头。
“昨儿晚上还好好的,说是渡劫,成功就能升仙,怎么就死了?”张小北还是不敢相信。
“没渡成,就死了呗。”吕大宝无所谓地说。
“会不会是憋气神功?我听说有的降妖人打不过妖怪,就倒在地上装死,练成了一种憋气神功……”张小北猜测。
吕大宝伸手摸向师父的左胸,连心跳都没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心跳,死透了。”
“哦。”看来师父是真的死了,张小北出了会儿神,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师父白胡子是个降妖人,张小北从记事起就跟着师父,游历四方,虽说没学到什么本领,倒也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昨晚师父叮嘱吕大宝和张小北,说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有预感要羽化登仙,让他们晚上睡觉少磨牙,别打扰。二人答应了,今儿一早来看时,师父却死了。
清风观,清风山上的破败道观,师徒三人常年居住这里。饿了下山帮人降个妖,累了上山进观歇个脚。听说降妖分很多种,师父降的都是无形的妖。虽然师父说,无形的妖更难降,但是因为山下都是凡夫俗子,讲究眼见为实,无形的妖反而比有形的妖更为便宜。每次降完妖,师父总会骂骂咧咧,这帮没见识的山野村夫。
降妖赚的少,观里也就没怎么装饰,逢年过节贴个对联而已。师父房里唯一值钱的是床底下的铁盒子。盒子很沉,是师父积攒了多年的“备银”,师父总说,谁还没个尿急的时候,多攒些银子有备无患嘛。张小北觉着,师父留这些银子,是为了给自己打口棺材。
“你做什么?”吕大宝见张小北爬进师父的床底,掏出铁盒子,忍不住问道。
“我看备银够不够,给师父打一口棺材,剩下的我们分了,好好吃一顿。”张小北觉着,该把师父的白事给风光办了。
“师父刚走没多久,这就分行李了?”吕大宝哼了一声,对这个师弟很是失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小北解释道。
“盒子给我。”吕大宝向张小北伸出手。
“哦。”张小北很自然地把盒子给了吕大宝。
吕大宝打开铁盒,银两还不少,甚至有一张五十两的旧银票,看来师父这些年没少攒钱。
“老东西。”吕大宝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么多钱,买棺材足够了。”张小北欣喜地说。
“师父向来节俭,棺材就不用了。”吕大宝露出奇怪的笑。
“师兄的意思?”张小北不明白。
“两个铺盖板一合,就是口棺材。”吕大宝打定主意,独吞了这笔钱,一文都不给师父和傻师弟留,“我想师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安排。”
张小北心想师兄说得在理,师父是节俭惯了的,应该不会反对如此操办。但是一想到师父生前活得艰苦,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他又难过起来,忍不住说道:“师父固然节俭,但是做徒弟的应该尽自己的孝心,这样,师兄你用我的那份给师父买口棺材吧。”
“你的那份?”吕大宝暗自好笑。他打开铁盒,摸索一阵,在最下边摸到一本泛黄的书籍,捡起来一看,封面上赫然印着《降妖宝典》四个字。吕大宝呸了一声,降什么妖?宝什么典?他跟师父十来年,知道老头儿没啥正经本事,最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