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温的,微咸。
当马行空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如仙子般美丽的姑娘。她的玉手中手中拿着一只破旧的瓷碗,正用着一个小巧的汤匙,一勺一勺的耐心将淡盐水喂进自己的嘴里。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马行空愿意相信:她此时是焦急的,是担忧着自己的安危的。心里忽然就配一种名为感动的东西占据。
....假如她不是装着一身鹰首司的制服,那就更好了。
“你...醒了?”她试探性地问道,“能动吗?”
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束缚感,看来枷锁已经去掉了。马行空慢慢从桌子上爬起,忍着强烈的晕眩,向叶兰姗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他现在一副逃难灾民的样子,还是快要饿死那种,表情的亲和力真是不敢恭维。
尽管如此,叶兰姗还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那只...四眼田鸡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马行空的话像是顺着气吐出来的,轻的像是幻觉。还好此时审讯室里足够安静,没有了不断催促的四眼田鸡,没有了也没有了那“啪啪”作响的炭火盆,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听清。
“我只是不想出什么意外,毕竟不是死罪,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叶兰姗淡淡说道。
她有恢复了冷峻的样子,她在面对陌生人总用这个表情,但是眼神中的同情却骗不了马行空。曾已何时,这样的人马行空不知偷过多少个。他们天真善良,三言两语就能骗的他们放松警惕。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做捕快...真的不适合你。”马行空说道,“也许那天你就会这句话付出惨重的代价。”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么说有些失礼,“...抱歉,本来是应该先说声‘谢谢’的,无论怎么说,你的水都帮了我大忙了。谢谢。”
“我不接受你的道谢,我只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你功夫那么好,做点什么不行。”叶兰姗皱眉说道。她的不满来自一种惋惜。
“哦?那我到是好奇了,你功夫也很好,长得还真么漂亮,为什么非得做捕快?”
“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吗?”马行空根本没等她回答,抢先说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嘲弄,“我想想...还是为了保护弱小,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呢?”
“住口!”叶兰姗吼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罪犯为非作歹,才当捕快的。为什么我要在这儿被你这种人这么说?”
“哈哈....咳....咳,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呢...可是没有我们这样的坏人,你抓谁去?“马行空变本加厉的说道,“有些人天生是罪犯,这辈子也变不成好人。”
他的眼中带着坚决,并不是悔改。叶兰姗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有那么一双眼睛,可是他的想法就与这个男子截然不同...在叶兰姗六岁那年,她的父亲为了救一名在逃的罪犯,失足坠崖而死...
“你这人没救了,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叶兰姗自嘲的一笑,眉宇间说不出的失望,她向牢门走去,再也不愿多看那个盗贼一眼,“狱卒大哥,麻烦你把他送到牢房去吧。”
“喂,你叫叶兰姗吧。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你如果要想去惩治罪犯,就不要想着连罪犯一起拯救,那样是会送命的。还有,真正大奸大恶的人不是靠眼睛就能分辨的。”
叶兰姗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因为他的话稍作一点的停顿。
“爹爹想去拯救的...都是这样的家伙吗?”叶兰姗红着眼眶,狠狠地说道。每每想到父亲,心中就隐隐作痛。
......
张柳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