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长江入海口处有一座繁荣的大都会,名为江海市。
中外闻名的华夏大学、享誉国内的明珠高楼皆坐落于此,名企豪商也在这座城市中搅动风云,明争暗斗。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正是江海市昼夜不歇的旋律。
不过再华美的城市也会有蔽陋的边角,江海市有一南城区,距市中心莫约有十公里,城区内尽是些老旧的街巷与不过六层的楼房,远没有中央城区高楼大厦林立的恢弘气派。
然而今日,位于南城区的一间寻常单元房却迎来了贵客,她此刻正坐在一张不过三尺见方的木桌旁,与一位中年妇人相对。
她穿着洁白的西装与套裙,衬得肌肤更如无暇白玉。这位玉人双膝合拢,素手落在腿上,坐姿端庄,宛若是一只娴静的白天鹅,却又散发着凛然无形的威严。
相貌普通的中年妇人望向女子,面色拘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粗糙的十指合在一处,于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心中的紧张。
这白天鹅自然是冷清妙,她细细打量眼前的妇人,柳叶般的秀眉有难以察觉的扬起。
两人似都有心事,无人开口说话,这小小客厅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
冷清妙到底是客人,她压下了自己的疑虑,率先说道:“顾女士,请您说一说您儿子的事吧。”
“嗯?哦!哦……”妇人闻言一怔,连连点头,道:“长安是个好孩子,成绩一向不错,也很有爱心,经常帮助流浪的小猫小狗,只是……只是……”
妇人说到一半,忽而哽咽,眼中也涌起丝丝泪光,那“只是”后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妈,你怎么了?”
顾长安原本在客厅左侧的房间内聆听母亲与冷清妙的对话,他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走了出来,快步到了母亲的身边,一脸的关切地询问。
妇人垂首摇头,对顾长安摆手,示意他回到房间里去。顾长安却没有理解母亲的意思,他看向冷清妙,见她表情未变,不由皱眉道:“冷老师,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您这次家访就直接问我问题好了。”
冷清妙瞧着这对栖身于陋室内的母子,眼底忽有亮光一闪,她站起身来,轻声道:“顾长安,你家里种了什么花么?”
还未及顾长安反应过来,妇人却浑身一颤。面色苍白的她以手撑桌,在顾长安的搀扶在站起身来,勉强地微笑道:“的确在阳台种了些花,但都是从路边摘来的,怕冷老师瞧不上眼。”
冷清妙也很干脆,她走上前去,示意顾长安退后,她则伸手扶住妇人,在妇人的耳边轻言了几句。妇人听了冷清妙的话,面色先是一缓,但很快就由恶化为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妇人侧首看向顾长安,颤声道:“长安,你深吸口气给我看看!”
顾长安不明所以,今天他先是经历了一场古怪的考试,在家门口竟然又遇到来家访的冷老师,整个人更是坠入十里雾内。现在母亲的表现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他内心紧张不安,只得抬头挺胸,深吸了一口气。
妇人仔细聆听,待她听清顾长安的呼吸声后,双眉已经紧紧拧在一起。她伸手指着顾长安,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摇头,口中不住长叹。
“妈,到底怎么啦?冷老师,你和我妈说了什么?”顾长安也急了,语调不自觉地变得高昂起来。此时,他的胸膛内如有一口铜钟,与其咽喉共鸣,竟令这一句话在客厅内回荡不止。
冷清妙自顾自地点点头,但没有多言,而是扶着妇人前往旁边的房间内。顾长安刚想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妇人却道:“长安,你就在客厅等着,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冷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