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曜见到顾长安登上了演武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来到南长生身旁，低声问道：“此子为何能登上演武台？”
不仅是白元曜，为看热闹而聚拢过来了众人也见顾长安竟被拉上了演武台，也是如炸锅一般议论起来。
“演武台是天墉城的象征，这少年何德何能站在天墉城上？”
“曾有狂妄之徒擅登演武台，被花梨木傀儡击成重伤，我看这少年一对手脚怕也难以保全了。”
“不对啊，是紫玉执教把这少年扔上去的，这其中定有蹊跷。”
议论声中，南长生将白元曜拉到一边，低声道：“学院初试卷的最后一题，那幅柳树雪花图，这位小友的答案与城主给出的答案一致，而城主的答案只有各院长与执教知道。”
他提到的城主自然就是天牗城主，顾长安竟然答出天牗城主想要的答案，得知此事的白元曜瞳孔骤缩，他立马看向站在演武台上手足无措的顾长安，脑中涌过无数的念头。
“我想要看看答案是什么。”他伸出手，拿过了南长生手中的卷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那幅柳树雪花图下，写着潦草的十六个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句话出自《诗经·采薇》，大意是说征夫离家之时，杨柳在春风中轻扬，似有不舍。当征夫归家之时已经是雨雪交加的寒冬，他离家起码已有一年。
这四句诗在《诗经》极为有名，白元曜自然也是知道。他怔怔注视那幅柳树雪花图，又默念一遍，不禁摇头笑道：“虽然图文契合，但其中有何深意在？”
“白兄，可否听我一言。”一位留着山羊胡中年文士迈步而来，白元曜认得他是正一书院执教卫矢北，便将卷子递了过去。
卫矢北接过卷子，扭头看向围拢在演武台边的众人，朗声道：“身为书院执教，我已经经历两届招生，也就是二十四年。其间，关于柳树雪花图的解释可谓百花齐放，各有道理，却始终不得真解。城主有言，若是有人答案能与他的答案一致，就送这人登上演武台。”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立即就有人提问道：“卫执教，不知道这少年的答案是什么？为何就是真解了？”
卫矢北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问题。他气质文雅，声音柔和，众人皆觉得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纷纷闭上嘴，做专心聆听状。
卫矢北接着说道：“修真学院，建立在镜世界中。镜有正反，一实一虚，终归为不同的世界。这幅画也是如此，柳树与雪花虽然画在一张纸上，但如果能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张卷子上的雪花实际是画在镜世界中，而柳树则画在镜世界之外。”
说完，他伸手将试卷撕开，但组成那株柳树的墨点竟悬浮在空气中，依旧保持着各自的位置，仍然维持一株柳树的形状。
曾经答过此题的人们皆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想要破坏过试卷，故此没有任何一人发现过这幅图原来是由镜内外的两幅画组成，当然也就想不出画的真解是什么了。
立在人群内的姜方鼎遥望立在演武台上、一脸疑色的顾长安，想起自己还曾向顾长安炫耀过自己对于柳树雪花图的理解才是正确答案，一时间只觉自己双颊如被火烧，心中也是恼恨不已。他倒也不知道顾长安的确是随意写下了这十六个字。
“可笑，可笑！枉我自作聪明，真是丢人至极！”姜方鼎低下头，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白元曜面色凝重，他知道这是天墉城主才能有的神奇手段，又问道：“现在这顾长安已经在演武台上，接下来又该如何？”
南长生与其他五位执教听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