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连绵不绝,吴名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谁,除了黑暗,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蜷缩着抱着自己的双腿,抬头,似乎想向什么地方看上一眼,可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他能够听到声音,嘈杂的,舒适的,甚至孩子的啼哭,老人的叹息,又或者那些浓重的喘息。
各种各样的声音,让吴名开始头痛起来,他使劲的抱着头,又在想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在哪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想不到,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唯一的记忆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停留在薛丽娘的手抓过自己胸膛的那一刻。
可能是听得久了,竟然也适应了这类声音,吴名开始在想,想自己是谁?想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他想不到,无论他怎么去想都想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到底还有没有这样一个他,一个完全没有思维的他,一个找不到自己的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天?又或者是两天,一分钟?一个小时?
他不清楚,完全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眼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圆圆的,惨白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上了天空,然后吴名终于看见了眼前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是一片美好的花海,血色的花海,而吴名的眼前,有一条河横在了花海的边际,远处,是连绵的山峰,这山峰一座接着一座,高耸入云,和那惨白的太阳倒是毫无违和的融合在了一起。当真是一个灰与白组成的世界。
黑色的河水,让吴名想起了什么,可才刚想起来又是头里剧烈的疼痛。
吴名来到那黑河边,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那黑河里的,看起来是个长相很是斯文的年轻人,他有一双空洞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在水中的倒影里,看着自己。吴名知道,那就是他,很确定那就是他。然后他就在想,自己原来是长得这个样子,接着,他便坐了下来,坐在那花海里,看着那黑河里的倒影,看的愣愣出奇,那些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倒是让吴名突然怀念方才那嘈杂的声音。
这寂静过后,吴名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并不一样的家伙,这东西突然出现在黑河的倒影里,倒是让吴名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吴名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那东西就突然伸出了两只手,抱住吴名的脑袋,然后把吴名的脑袋转到了他的眼前,这东西每动一下,就会发出一声咔擦咔擦声音,直到把吴名的头转向了坐在侧面的他以后,它才停住了。
然后吴名看见了它的脸,吴名只是觉得这东西和自己不一样,感觉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走,因为这东西的身体太薄了,薄的就像是一张纸。
纸?吴名又开始头痛起来,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东西看吴名这样,双手支住下巴,有些期待的问道:“你记起我了?”
吴名缓缓说出了一个纸字,却怎么也接不下去。
这东西自然就是纸人。
纸人说:“你不记得我也正常,像你这样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灵魂,通常都会忘记生前的事!”这纸人倒是说的理所当然。
吴名看了看纸人,再看了看黑河里的自己,自己已经死了?死了吗?自己又是怎么死的?自己是又是谁?他觉得眼前的东西应该知道,而且,吴名觉得这东西应当没什么恶意,于是就问他:“你知道我是谁?我又是怎么死的?”
纸人摊了摊手:“这个我不能说!”
吴名有一种想把这家伙扔进眼前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