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马靠鞍,自是有他的道理。
这念恩虽脸大肉多看似累赘,但浑身上下干净利落,一头微微发红的头发束着锦带玉佩,阳光一照,白白净净的肌肤已然透着粉红,或许是胸宽肺畅,说得话来声音浑厚清晰,声声悦耳煞是好听。且看这手拉马缰站的端直,嘲弄的话语自轻声出得口来,轻蔑的眼神被脸间堆起的笑容掩盖,这肥硕间却透着知书达理的斯文,轻佻间却未失名门家教之风范。
于是,这一声明显不怀好意的质问,却又似玩笑一语。弄得悦儿有气却不好发作,想爷爷已是几番嘱咐,这念恩的爷爷手握十万蓝玉御军大权,咳嗽一声,整个九州大地都要抖三抖,何况,自己今天与小不忍同骑白马爷爷已然装作没看见,这会自己要是出言不逊惹恼了这念恩,爷爷自是不会再给自己脸面了。
小不忍更是觉得自形惭愧,这一是回到村中只想回家见爷爷,更是不想再惹事生非给爷爷作难,于是赶紧翻身下了马,施礼与那念恩和融悦后转身离去。
那念恩望着小不忍背影,自胸间鼻中发出轻厌之声,融悦听得仔细,乘其不备拉过缰绳,双腿一紧收于马腹,兀自拍马绝尘而去。
留在扬尘间的念恩低头急退了几步,拍拍身上的灰尘,四下自顾了一番,见的不远处一黑衣紫金军骑马追那小不忍而去,不禁一笑,想那小乞丐定是偷窃不轨难逃牢狱之灾了。于是,摇头晃脑甚感欣慰了一番。这才甩甩衣袖紧了步子追那远去的融悦而去了。
融悦是不知,这念恩此番到此却不同以往。只因每年此时,九州大陆正逢鱼肥米丰收获时节,那域外蛮族都要各处袭扰抢夺杀戮。每每此刻那十万蓝玉御军都要派兵支援边疆青石军,这念恩上有一兄年方十六,已是蓝玉御军西路万军之将领,而这念恩却疏于管教,自小持傲,短短三年已走遍九州之各处真武堂,多则数月,少则半日,无不以惹事生非打骂授师而被推脱堂外,最后竟无一处愿收纳,正好其兄长要前去援疆便随了去,不想却假传军令,擅自带兵出战,一夜千军白白丧命于蛮族刀下,闯下大祸,那兄长自是找人当了替罪羊了事,但这念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那爷爷一怒发配于这偏远山村,一则有好友张仁方便照顾,二来也望顽孙重新入堂改过自新。
小不忍脚步飞快,眨眼便已行至门前,却见那雪奶奶正在大门上锁,心中疑惑,急忙上前叫了声:“雪奶奶!”
闻声回头见是小不忍,雪奶奶自是欢喜不已:“哎呦!是忍儿回来了!呵呵!”说着话两手将小不忍揽在怀中抱紧。
“爷爷呢?”小不忍抬头问。
雪奶奶一笑:“想爷爷了吧!呵呵,爷爷早间背了些药材去集市换钱,买些过节用品去了,这个时候不见他回来,我也是着急,正要到村外去迎迎他呢。”
“那正好!我陪雪奶奶一起去吧!”小不忍说着一手拉了雪奶奶手放到自己肩头,权当是雪奶奶的拐杖。两人慢慢向村外集市走去。
眼看太阳已至西落山头,两人却一路见不到爷爷的身影归来,自是越发走的焦急。又行了半里路,方至那集市口。
此时,日间人头攒动的集市已近闭市时分,两侧店铺已是门可罗雀,宽敞的大路间也是三三两两人影渐稀。
找寻了一会,两人才看见爷爷正独自坐在一药材商铺台阶前,面前筐里摆着一堆干净整齐的药材在那里叫卖。
眼见爷爷急得汗流浃背已是口干舌燥的模样,小不忍自是伤心不已,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扑在爷爷怀里。爷爷看清是小不忍,虽是欢喜不已,手摸着小不忍脑门却责怪起来:“小不忍!你不在武堂好生学习,怎的跑到这里来呀?”
小不忍在怀中不语,只是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