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悬壶堂。
作为兴屠镇最大的医馆,悬壶堂的大门全天敞开,镇子上的人一旦有些疾患,什么时候都能得到妥善的医治,今天也不例外,此时刚过了子时,值夜的伙计正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挑拨着烛心,就在这时,恍惚间突然见到一个男人大踏步闯了进来,嘴中焦急地喊道。
“大夫,大夫在哪,快救救我娘子。”
来人正是李良宫。
伙计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伙计急忙将二人引到诊室内,时间不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急忙赶来,李良宫一见此人一身医者的打扮,急忙说道。
“大夫,您快看看,我娘子刚刚被恶人所伤。”
那中年人也不废话,急忙坐在苏显面前,又是诊脉又是望气,李良宫不懂医术,只能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紧紧盯着大夫的神色,见到大夫神色并不是太紧张,李良宫这心才稍稍放下。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大夫诊断完毕,低声与一旁的小二耳语了几句,小二点点头,转身出了诊室,李良宫突然警觉了起来,他与苏显对这兴屠镇并不是太熟悉,万一这小二是出门通风报信,那他们二人可就落入了险境。好在这中年医者似乎看透了李良宫的顾虑,笑着说道。
“这位朋友,稍安勿躁,我们黄家在这兴屠镇开医馆已经四代人了,我们从不管求医者是何种身份,在我们看来通通都是病人,既然进了我这悬壶堂,我一定保你们周全,方才我叫伙计去抓了一副药,用来稳气安神,你大可放心。”
李良宫一听当即躬身施礼,说道。
“黄大夫您费心,我妻子的性命全在大夫手上,还望您能妙手回春,救救我这可怜的妻子。”
黄姓男子微微点头,说道。
“有些事情我要问问,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还有到底是什么时辰出的事。”
李良宫立刻说道。
“我妻子是半个时辰之前别人所伤,伤她的人不是你们兴屠镇的人,只江湖上的野夫。”
黄姓男子一叹。
“我虽是大夫,但也练过一些拳脚,实不相瞒,方才我为贵夫人诊脉的时候就发现您的夫人经脉充盈,气息浑厚,武功上一定是造诣颇深,能将这等女中豪杰打成重伤,看来出手之人武功一定极为厉害,不过好在这人似乎不想下杀手,虽然贵夫人腹部受伤颇重,导致气血翻腾,所幸经脉尚安,丹田之气依旧充足,并没有什么大碍,如今我开些调理的温药,过了十天半个月便可行动自如了。”
李良宫一听,全身一阵放松,连连道谢。
苏显这边并无大碍,但太史郁却大不相同。
由于太史郁的情况特殊,砚罗刹不能带他去医馆,只能暂时将他带回妙砚坊,又紧急招来了“和兴顺”中的大夫,几个大夫会诊完后都是连连摇头,虽然他们也很好奇一个没有心的人为什么还会活着,但此时太史郁气若游丝,体内的真气更是荡然无存,活着与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砚罗刹与典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小心将太史郁的伤口包扎好,祈祷太史郁能挺过这个难关。
而此时的太史郁精神极为混乱,上一刻还是凶险厮杀的场景,下一个瞬间便回到了孩童时代,太史郁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景象是真实的,哪个是自己的癔想,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围绕这太史郁,仿佛一不小心自己的魂魄便会飞出肉体,四肢早已没有了直觉,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耳旁充满了各种鬼哭神嚎,太史郁隐隐感觉到……
自己这回怕是挺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一种释然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本来自己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