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都是他最为忠诚而勇猛的家族武士,络鹰、络风、络侯便在其中。而虞烈当然知道平民与奴隶都在想什么,无非是要塞如此残破,怎能抵挡疯狂而嗜血的东夷人?甚至,他们还在担心平原上的村庄,那里面或许有他们的亲人。
是的,城墙与箭塔都还没修好,抵挡不住东夷人的入侵,但是虞烈却知道,来者绝对不是东夷人,目的也非洗掠,而是占领。若是他们占领了这里,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如若不然,岂能引起大雍与强齐的注意,并且给他们以足够的名义背弃盟约?
该来的总会来,生与死,总是免不了一战。
虞烈是半个燕人,他并不畏惧战争。他来到城墙下,把那颗肮脏的头颅从泥草丛里拾起来,命络鹰用黑布裹了,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城墙上方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城墙上的人也在看他,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就像待宰的鹅群一样,那些眼神让人心悸。
落日慢慢沉下去,风悠悠的吹过平原,就连那风里都充满着血腥而又压抑的气息。
良久,络鹰低声道:“家主,现在该怎么办?将士们见惯了生死,自是不会被东夷人的残暴所吓倒,但是平民与奴隶或许会逃走,甚至会引起暴乱。”
是啊,该怎么办?
虞烈心想,兵家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战,敌人很狡猾,在他们出其不意的偷袭之下,或许那些村庄已经被屠戮一空,但是他们却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前来下战书。此举狠毒啊,使得要塞里的上万平民与奴隶惊慌不已,从而埋下不可知的隐患,而我,确是大意了。我若不命人去塞外屯田,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我若不屯田,那将士们如何生存?在那高耸的粮仓里堆满了粟米,然而,只有最外面的那一层的麻袋里装着真正的粟米,其余都只不过些沙泥。
粮食,只够吃三个月。
因此,我不得不屯田。
如今,敌人来下战书,而不是攻城,说明他们对要塞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却陷入了被动。
“蹄它,蹄它……”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虞烈扭头看去,落日背向而沉,在那一道昏黄色的地平线上又奔来了一辆战车,它无比嚣张的直直窜到与虞烈相隔三百步开外的地方,御手拢住了马,弓箭手拉开弓,将一枚箭失射在虞烈身前的不远处,随后,战车上响起一阵肆意的冷笑,一如既往的不发一言,其中有个披甲佩剑的中年人站在车左的位置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要塞,不住的指指点点,仿佛正在研究该怎么破城,或者,只是在向城墙上与城墙下的人证明,区区旬日要塞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杀,杀了他们。”
城墙上的平民与奴隶在低声的蠕动着嘴唇,铁丘黎眼里却喷着怒火,脖子上的青筋犹如一条条青虫一样不住跳动,制也制不住,喉咙里干得要命,突然,他猛地一声大吼:“杀光他们!”。紧接着,那些蠕动着的嘴唇越张越大,声音仿若暴雷惊天:“杀光他们,撕碎他们!”战士们也咆哮起来,以剑击盾,以戟顿地。整个旬日要塞里充斥着暴戾与狂吼,那高昂的复仇意志犹如怒海狂涛一般。
“哈哈哈……”一阵突兀的大笑声响起,是那战车上的一名甲戟手。
“家主!”络鹰扭过头来,双眼充血,定定的看着虞烈。
“去。”
“诺!”
虞烈一声令下,络鹰率着数十名斥侯朝那战车追去,滚滚的马蹄溅起黄沙飞扬,谁知,那战车却霍然调头,头也不回的向远方逃窜。络鹰夹着马腹,拉开了与人等高的长弓,“嗖”的一声,箭若流星急奔,奈何那战车有四匹战马拉着,速度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