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贵族,二等男爵,在燕京城外有二十里封地,他从旬日要塞回来,仍然活着。那才是一场原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争。”燕无痕在燕十八的身旁冷冷的说道。
“旬日要塞?”
燕十八的脸色更白了,他挥了挥手,命一名黑武士把那老兵叫来。
那老兵很是雄壮,略有些胖,身上穿着沉重而残破的铠甲,他从马背上翻下来,落地的时候把松软的泥土踩出了两个坑。
“为什么不把甲胄拿去让铁匠补一补?”燕十八用马鞭指着老兵身上的铁甲,那铁甲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痕迹。
老兵低着头笑了一笑:“回禀君上,这是忠诚与荣耀。”
“忠诚与荣耀?你跟我来。”
燕十八的眼底缩了一缩,脸上飞起了一丝不为人察的红潮,他调转马头,朝营地外奔去。
子车舆向燕无痕看去,燕无痕却看着燕十八的背影,并没有看他。于是,中年领主只好翻上马背,跟着燕十八奔出了大营,一群黑武士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刚才站立的那处高地,燕十八勒停了马,随意的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中年领主坐在燕十八的身旁,坐姿很是别扭,而他的神情更是别扭,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和万乘之君同席而坐,尽管这是以大地为案,而且气氛也很是怪异。
“你去过旬日要塞,告诉我,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燕十八的声音在晚风中越飘越远,他看着远方,目光也仿佛随着那风越飘越远。
在这风里,黑武士们就像一团团扭曲的影子,他们牢牢的把守着四方,即便是一只蚊子也休想从他们的眼皮下钻过去。
子车舆被燕十八问得一愣,他用眼角的余光向燕十八看去,却看见了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不过,这张脸非常好看,鼻梁很挺,小巧的嘴唇,细长细长的眉毛,像个漂亮的贵族小娘,一阵风卷来,玄鸟大氅边缘上的黑色羽绒把他的脸夹得更小,而他肩膀就在那风里轻轻的摇,仿佛下一个瞬间便会被风给吹跑。这就是燕国的万乘之君?我的封君?中年领主怔住了。
“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燕十八没有回头,但是却知道他的封臣正在打量他,甚至也能猜出来他的封臣在想什么,是的,每一个初次见到他的人都是这样,包括他的难友姬烈,而他已经习惯了,他想,好看并不是错,总比某些人的粗鲁要好上许多。
迄今为止,燕十八仍然记得,姬烈曾经粗鲁的勒着他的脖子,用拳头揉他的鼻子,骨头挤骨头,很疼。想着,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并且“嗯”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嗯’让中年领主回过神来,他不再打量封君的模样,抬头望着天上那黑压压的云层,说道:“那里是地狱,生存在那里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惶恐与背叛,然而,我们还是选择了生存。”声音很沉,沉得就像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意义的生存,那又是什么呢?”
燕十八自言自语,中年领主沉默。
过了一会,燕十八道:“既然是‘我们’,那你的同袍呢?现在何地?”
中年领主道:“死了,大部份都死了,毫无意义的死去。”
“你留下了这件满是伤痕的甲胄,不是为忠诚与荣耀,而为了铭记,铭记那些惶恐与背叛以及毫无意义的死亡,是吗?”
燕十八偏过头来,淡淡的看着子车舆,他的目光很深,像是两道正在搅动着漩涡,让人战栗,让人无所遁形,也让中年领主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或许,这便是万乘之君的威严。
“燕国,不应该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