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风点燃了一支火把,走到窗口下面,把火把插在那个拳头大小的洞里,月光被遮挡住了,跳动的火光把牢房照得更为明亮。火光映着姬烈的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扭倒在地上的孟即,眼神冷的足以杀人。
“我有两处牢房,一处在城里,一处在城外,在城里的牢房待着,只要不犯太大的过错,总会有看到太阳的那一天,如果是城外,那就一辈子也别想看到太阳。或许,你想换个地方?”
络风在牢房里铺了一张草席,姬烈跪坐下来,身上的甲叶哗啦啦的响,现在,他穿着铠甲,腰上缠着剑袋,剑袋上悬着慎老夫子赠给他的那柄剑,鹰邪剑。铠甲很是残破,上面布满了坑洼不平的痕迹,看上去颇是狰狞,眼角上的伤疤也使他更为冷酷。
火苗呼呼的窜着。
孟即躺在地上,被绑着的腿却在向后蜷缩,他完全不认不出姬烈来了,在他的记忆里,姬烈是个傻子,整天都挂着那白痴的一样的傻笑,只要是个人便可以嘲笑他,悉落他,而孟即自己更是多次捉弄姬烈,并且在姬烈的车夫看不到地方的殴打他。孟即还记得,有一次他看不惯姬烈的傻笑,认为姬烈是在嘲笑自己,所以他狠的揍了姬烈一顿,打掉了姬烈一颗牙齿。那一次,姬烈从始自终都在裂着嘴傻笑,没有还手。
如今,姬烈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冷的杀气,铁与血浇注而成的杀气,那不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所能具备的,而是一次次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的人才能感染的杀气。那杀气犹如实质,令人窒息。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使者。”
在姬烈的逼视之下,孟即不住的往墙角里缩,嘴巴越来越疼,眼睛更疼,他的两只眼睛被络风打肿了,那个该死的狱卒说谎了,他不仅打掉了我的五颗牙齿,还差点把我的眼睛打爆。
“记住,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不是什么孟氏子弟,也不是什么一等男爵。我离开安国已经很久了,很多事都已经忘了,不过有些事却仍然记得。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曾经想把尿撒在我的嘴里,是吗?”
姬烈淡淡的说着,肩头却往前铤了铤。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铤,牢房里那平静的,略显压仰的气氛却骤然一变,就连墙头上的火把都突然嘶啸起来,而他就像是头死盯住猎物的猛虎,已经按起了爪子,下一个瞬间即是扑杀和嚼食。
孟即骇得头皮发麻,火光拖着姬烈的影子,那漆黑的影子罩住了孟即,他倒在烂草堆里一动也不能动,他想往后躲,可是腿脚却不听使唤,小腹上传来了一阵压也压不住的急意,紧接着,一股火热的尿水激射而起,打湿了他的大腿,从腰上的链甲缝隙处渗透出来。
臭气熏天。
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真正的武士不畏生死,只为忠诚与荣耀,真正的学者也不畏生死,只为真理与理想,因而,在面对生与死之时,他们会挺起脊梁傲视死亡,儒家子弟甚至推崇身死不掉冠。不过显然,孟即不是这样的人。
“天哪……”
羞愧与恐惧一层一层把孟即裹紧,他闭上了一对猪眼,恨不得牢房里有个洞可以钻进去,只要钻进去了,他就再也不会出来。姬烈冷冷的笑了一笑,把肩头慢慢放低,坐直了身子。孟即感觉到那阴冷的影子撤离了,颤抖的睁开眼睛,不敢看姬烈,也不敢低头看那仍在徐徐而出的尿水,只能把头扭在半边,牙齿在打颤。
“说吧,说点安国的事。杀不杀你,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姬烈的声音很缓,说来也怪,那呼啸的火光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该说什么呢?他想听什么呢?
孟即看着墙上的影子,自己的影子,姬烈的影子,姬烈的影子是扭曲的,像是魔鬼一样弯来绕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