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连的女人。”
“我是你的女人。”
“楚连的。”
“小舞的。”
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女人很是固执,眯着眼睛,媚红着脸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草堆被他们挤乱了,黑纱在潮湿的角落里,像是一条蜷伏着的黑蛇。寒冷的风掀着草帘,外面传来了马叫声,那黑马的叫声颇是诡异,灰儿灰儿的。
事毕。
楚舞躺在草堆里摆了个‘大’字,女人枕着他的胳膊,黑色的长发铺在他的胸膛上,俩人的胸膛仍在微微的起伏,女人用手指抚摸着他眼角上的伤痕,柔声道:“我是你的女人,哪怕明天就死了,也是你的女人。”
楚舞没有说话。
女人把脸蛋贴在楚舞的胸膛上,听着楚舞的心跳,满意的笑了一笑。她站起身来,捡起黑纱,披裹在身上,遮住那白的晃眼的身体,又走到墙角,把那双红鞋子捡起来,坐在楚舞的身边穿好鞋子,随后是取下墙壁上的羽氅,戴上黑色的斗笠,放下面纱,整整齐齐的穿戴好。
冷风贯进来,楚舞仍然一动不动。
女人朝屋外走去,把草帘揭开,冷风灌得更猛,掀起她的裙角,露出了那双血红色的鞋子,她没有回头,声音在风里飘。
“楚连让我来告诉你,从明天起,你就不再是幽山上的守陵人,你会离开这里。”
“去哪里?”
“雍都。”
“你呢?”
“谁知道呢,他是君王,他是恶魔,谁能猜透恶魔和君王在想什么呢?我想,或许他会杀了我吧。那是一口井,很深很黑,里面的水很冷。”
说完,女人走出了屋子,草帘闭上了,闭上的那一瞬间,风吹灭了墙龛上的灯,屋内一派黑暗。
楚舞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箭,取下墙壁上的弓,大步走到屋外,一把拉住黑马的缰绳。
“我和你一起去见他,你不会死。”
“小舞,你斗不过他。”
女人眼里含着泪,笑得却是那么的美。
“我去和魔鬼做场交易。他不得不认可的交易。”
楚舞翻上了马背,抱着女人的腰,勒着马缰缓缓转头,看了看破败的茅草屋,又看向娘亲的坟墓,丛林深深,按理说他根本就看不到娘亲的坟墓,可是他却仿佛看见了那坟头上摇曳的狗尾巴草。
就在这时,两只秃头鹰从远方飞来,楚舞遥视着它们,微微一笑。
算你们好运。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