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是来了!秋天在送出了丰收的果实后,悄悄地走了。凛冽的寒风不知从何时开始刮了起来,山里的冬天来的早,来的冷,让人毫无准备。
沈兰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干活了,林场早就停发了沈兰的工资。陈斌现在一个人干活养三张口,烟从包装烟变成了散装烟丝,酒也从瓶装酒变成了农家酒。先生曾跟陈斌聊天时说过,鹰落山脚下住人不合适。可这里土地才是林场的,在这里工作的人,又有哪一个不在这里住呢?
每当听到沈兰的咳嗽声,再看到营养不良的儿子,陈斌就心痛不已。难道,为了自己的骨气,就该让母子俩人受罪吗?错不在她们,那自己就该低头。再说,低头也是向自己的父亲低头,也没什么难的,是不是?陈斌安慰着自己,努力劝说着自己。真的不能再拖了,过几天结了工资,就带母子俩回县城吧,这个山旮旯不是她们待的地方,再不养养身体,兰兰就怕会坚持不住了。
知道要回县城了,沈兰即高兴又担心,霁风总算要回爷爷家了,家里总比这里好啊!只是,老爷子的气消了没有呢?
趋着难得的天晴,陈斌一小家人坐了半天的客车回到了县城。陈斌在街上买了点小物件给弟弟妹妹们,又买了瓶父亲爱喝的“莲花白”,忐忑不安的带着妻儿回到了家。那天,是霁风第一次离开了大山。
小小的县城南边,有座小山,山名叫“木船子”,皆因为这座山的山顶不尖也不圆,两头翘起像船头和船尾。山下有个村,村名叫“小水村”。当初县城扩张的时候,县委在这个离县城不过十几分钟的地方规划出了一大块土地,并要求当职人员带头购买。于是按一定的顺序,陈庆国购买了12号土地,并建起了一栋两层半的楼房。当陈斌一家人出现在村头的时候,立刻感觉到村民不一样的眼神,但陈斌毫不介意,仍旧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昂首阔步地走向12号小院。
“他边上的那个就是他媳妇啊?不怎么样啊!也不知道小陈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有更好的不选呢?”
“是啊,这就是命吧。难怪陈局一直对这事都耿耿于怀,听说,还坏了陈局升官的事呢。”
“嘘,不要乱说了,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
陈斌没听到她们说些什么,满带着希望回到了家,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陈庆国冷眼地看着大门口的两个大人,陈斌与沈兰也一直看着大堂门口上坐在躺椅上的父亲。如果不是霁风可能实在无聊地哭了起来,还不知道他们仨要相看到什么时候。
“到我家来干什么?”
“爸,都过去了,能不能别这样。”
“当初你怎么别这样?”
“你看,外边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进去说话?”陈斌用温和的口气说。
“你现在想怎么样?”
“爸,你看,我给你抱孙子了。好歹你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让我们进去吧!”
“孩子放下,你们可以走了。”陈庆国倔强地说。
“不行啊,爸,兰兰当初生娃的时候难产,落了病根,我想让她在家养养身体。”
“不行!”陈庆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她别想进我家的门!”
“你……你……官迷一个!为了自己当官,连儿子的结婚自由都要剥夺!”
“你知道个屁!如果不是我,你们姊妹几个哪来的钱读书?哪来的工作?啊?别看你现在人模人样,要是没有我的辛苦,你们什么都不是。长了点羽毛以为就会飞了?你飞去啊!”说着,随手捡起门口的扫把扔向了门口。“哪来的滚哪去,别来烦我!”
“走就走,虽然你是老子,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