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有乱匪进城啦!”
一名衙役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直接冲进了黄知县所居住的后堂。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什么乱匪不乱匪的!”
正搂着第六房小妾睡觉的唐知府穿着一席白绸长衫,摇晃着纸扇,推门出来问道:“有什么急事啊?天塌下来了吗?”
那衙役头上汗水打额头直往下流,脸上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
“知县大人,是白莲教逆贼进城了,现在正往县衙这边杀过来啦!”
黄知县下意识的一呆,尔后将手里的纸扇猛的敲在衙役头上,呵斥责问道:“白莲教逆贼?不得胡言乱语,谎报军情,我鹿邑县内一向太平无事,哪里来的逆贼!”
衙役见黄知县不信,哭丧个脸道:“老爷,白莲教匪里应外合趁夜打开了城门,现在外面都已经大乱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要是您老不信,那小的先走一步了,您老自求多福吧!”
说罢,那衙役头也不回的就逃个干净。
听到衙门外隐隐传来的混乱声,黄知县这才反应过来,真有贼匪进城了!
“快...快来人呐!有没有人,快去通报绿营的王千总,让他随本官前去弹压贼匪呀!”
黄知县顾不得更衣,当下冲到衙门大堂呼喊差役,可平日里一喊就到的衙役们此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预感不妙的黄知县连忙跑到后院,准备吩咐管家安排下人将其多年搜刮的金银珠宝转移出去,可黄知县来到后院一看,此刻,后院的丫鬟和家丁早已经乱成一团,不少人还忙着抢掠知县府中的金银细软,准备趁乱捞一把,根本没人听黄知县的大呼小叫。
“老爷,这是怎么了!”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六房姨太太们这时听到动静,也都跑出闺房,此刻却见到府中乱成一团,被眼前的乱象给吓了一大跳,七嘴八舌的围着黄知县焦急问道。
“贼匪进城了,你们自个而快逃命去吧!”
眼见事态已无法收拾,保命要紧,为了不多几个累赘,黄知县猛地推开平日里最得宠的六姨太,任其在地上哭喊,头也不回的直往平日里存银子的库房里冲。
这时库房早已经被下人们搜了个干净,可还有一处秘密地方只有黄知县一个人知晓,找到暗阁中的宝箱后,确认里面的贵重珠宝无误后,黄知县换了身平民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径直就往大街上冲了出去。
此刻,在城中的一处妓院内,绿营军官王千总已然死在了床上,窑姐儿将手里的短刀搽拭干净,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千总的尸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抹白色方巾缠绕在头上,口中喃喃道:“祖师爷这会儿应该进城了吧!”
堂堂一县的千总,竟然这样的死在了一个窑姐儿身上,让人不免一阵唏嘘。
此刻,整个鹿邑县城已经乱做一团,藩库、县衙、军营等要地已经被混元教徒占领,而军营里的驻军和县衙里的衙役早就作鸟兽散。
乾隆三十七年,三月十八日,混元教祖师刘松自号白莲天王,杨集自号总军师,樊明德自号大元帅,反于鹿邑,混元教徒趁夜里应外合杀入县城,绿营王千总及以下官兵被杀百余,士绅、衙役被杀七十多人,知县黄启不知所踪,传为混元教徒所害。
后刘松率徒众两千余人入城,杀官祭旗,查抄富户,盟誓反清复明,四方教徒纷涌而至,不消几日聚众近万人,旬日间攻陷永城、涡阳、亳州、太和四县,徒众不下三万余,接连击溃归德府练勇三千余人,镇绿营兵两千人,一时间河南、安徽两省震动。
是夜,湖广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