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信扬面上仍有不服之色,张诚铭也不追究下去,只因赵信扬自幼便养在他身边,视其如己出,当作衣钵传人,不免溺爱。
赵信扬也因此自少年时起,便十分骄纵,背着张诚铭在外面,仗势欺人,虽然还没有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坏事干了不少。张诚铭也曾有所耳闻,每每也只是口头教训一番而已,十分护短和宠爱。
一来二去,那些打小报告的门人,渐渐地也都看明白了,再也没有人敢背后告状,以免事后被赵信扬报复。
“吕诚志出自中条吕氏,乃是吕祖一系后裔血脉,我重阳祖师亦是吕祖之徒,然后才有全真。至于吕诚志本人,他与为师也是同辈之人,尔等不可轻侮。”
“是,师父。”赵信扬收起脸上的骄纵,道,“师父,弟子闹不明白,吕道长虽然与师父同辈,还有吕祖后裔这样的来历,为何名声一直不显?”
“吕氏一门,原本是唐时大族,据说其先祖可追溯到秦时的吕不韦,现在看来不过是外人附会之说。其为吕祖血脉后裔,倒是真有其事,因为我全真七祖的私人笔札中,都曾有记述与其后人的交往。”张诚铭道,“吕氏之所以一直名声不显,不是他们爱低调,而是他们已经五百年没有杰出弟子出现,现在想来,可能是传承出了问题,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不会吧?”赵信扬天资聪慧,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观澜先生的唯一弟子,闻言,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是认为,那吕道长是在跟我交手时,突然顿悟了,突破了?”
他当然不敢质疑自己的恩师,更不会认为当今修行第一人会跟自己开玩笑,他只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为他人作嫁衣,犹如吃下个苍蝇,浑身不得劲。
“从你描述跟他交手的情状看,便是如此。更何况你的内伤虽看似伤在五腑,但根源在经脉之中,为内家真气所伤。”张诚铭道,“四十年前,吕诚志曾来紫阳观见我,与我探讨修行,那时候他跟你现在是一般年纪,我比他年长的多,更有城府,三言两语我便知道,中条吕氏的传承出了问题,他练不出气来。”
“师父,那您指点了他一二?”赵信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张诚铭知道自己的弟子想岔了,轻笑道:“我岂会如此便宜了他,当时我便提出,让他将吕氏的修行秘典拿出来一起参详,否则我怎能空说白话?”
赵信扬笑了:“那他一定不干。”
“当然不会,换成我,我也不会。道法万千,皆是各家不传之秘,岂能为外人所得?”张诚铭点头道,“只是为师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突破了,看来他不是自悟,便是另有门径。”
赵信扬脸上的笑意冻结,道:“师父,这听来太神奇,怎么交手也能突破?我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你也不必如此,你年纪还小,好好修行本门功法,自然会有更大造化。”张诚铭道,“顿悟之事本不稀奇,想来那吕诚志一直徘徊在凝气门槛之外数十年,根基深厚,只差了最后一个契机而已。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要基础打牢了,一切都水道渠成,你如今已经修至化劲,假以时日,必然会跨入凝气之境。”
赵信扬心有戚戚,他如今的实力已经名列年轻一代的最杰出的名单,只是如果不能跨入凝气之境,那也不过是武者的层次。修行永无止境,恩师二十年就凝气成功,如今虽然进展极慢,但早就挤身大宗师之列,活个百二十年,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遵命,师父,弟子一定好好修行,争取早日突破。”赵信扬道,忽然又问:
“师父,那太乙山怎么办?徒儿这次亲眼看了,那里修的一片好道观,预计将来香火一定很盛。尤其是那天师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