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钟魁和秦若寒默默地赶路。
这姑娘性子冷清,还总是戴着一副口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钟魁只抱着早点将她送出去的念头。跟她呆待久了,大概会减寿。
而秦若寒则是心中十分震惊,山路原本难行,他们选择的路线更是有意避开军队耳目的地方,钟魁总能提前发现潜伏的侦察兵,预判可能的危险。
秦若寒对自己的家传轻功很自信,这时也不免有些气喘,钟魁背着她的旅行包,一边要警惕可能的危险,一边还不时地给她搭一把手,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天堑,在钟魁看来恰似闲庭信步。
这样行了一夜,也不知走过多少山川,他们来到一个山谷中的密竹林中。
秦若寒突然停下了脚步。钟魁以为她重伤未愈,气息跟不上,关切地问道:
“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我好像感觉到……感觉到……”秦若寒有些不确定。
“那只凤凰?”钟魁恍然。
秦若寒点点头,向着左前方抬头望去。
这时天已经亮了,一轮朝日喷薄欲出,山谷中升腾弥漫着薄雾,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草木清香。
前方山崖上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松树,这棵松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它将树根牢牢地扎在山体的缝隙之中,顽强地向上生长,它伸出的一枝苍老的虬枝,如巨人的臂膀,似乎要将一片天空揽在怀抱中。
那站在虬枝上的,可不正是那只五彩凤凰吗?
它迎着朝阳,时不时地低头梳理着羽毛,又饮一口朝露,惬意地晃着脑袋,身躯连同巨爪下的松枝在晨风中摆动。
秦若寒想站起身来去亲近那只凤凰,钟魁却冲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对面山峰。
对面山峰上,一支特战小分队正兴奋地注视着它。无论这些队员,以前接受过何种的教育,也无论在这次展开军事行动之前抱着何种荒谬的想法,都被眼见为实所击倒。
凤凰甚至侧着头看了一眼自以为潜伏得很好的人类,不为所动,或者说是蔑视。它总是那么骄傲。
当太阳从远方一跃而出时,它微闭着眼睛,迎着朝阳做吐纳状,看上去在修行。
发觉自己被一只大鸟蔑视了,士兵们并没有觉得受到侮辱,他们按下兴奋的心情,安静地用望远镜看着,等待着命令。
“这只大鸟在做什么?修行吗?”
“真成精了,刚才它是对我们表示蔑视!”
“什么成精,人家本来就不一般,好不?”
“那个位置,很难活捉吧,咱狙击步枪要么打不中它,要么就弄死了它。”
也有士兵则表示担心:“如果凤凰真是神物的话,怕是不好与它为敌吧,我们会不会激怒了它?你们说它会不会喷火?我感觉我的三观已经不正常了!”
“那是谁?”
不远处,将自己伪装的极好,一直默不作声的狙击手突然发声道。
不知什么时候,凤凰立着的虬枝之上的崖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直接从崖上跳了下来,往那凤凰冲了过去。
极速下降了大约三四百米,那人像是来了个急刹车,身形在半空中几乎悬停了下来,如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凤凰的身旁。
真是艺高人胆大。钟魁的乾坤步练的极为娴熟,他也可以做到由崖顶极速俯冲而下,然后将速度降为零,悬停在半山腰,却远没有这人施展地那么轻松和写意。
凤凰对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极不客气,翅膀一扇,强大的气流让那来者不得不借着崖壁稳了稳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