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缓缓走开。
他见到街旁有个小酒铺,里头冷清清、空旷旷,正合了他此时性情。孟东庭坐了进去,张罗了一壶酒一碟花生,心事重重的自斟自饮起来。
孟东庭几杯下肚,以手支额往对街望去,只见武府的楼宇在夜色中依稀可见,酒入喉头,一时自伤身世,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忽然“拍”地一声,一把刀重重的摔在桌上。
孟东庭一惊,猛地抬头起来,只见一条大汉双手环胸,目光如电,正自望着自己。
孟东庭一怔,正要说话。
那大汉却笑道:“兄弟你无病无痛,为何在这里长吁短叹的?”
孟东庭尚未回答,那大汉径自坐了下来,道:“今天夜色不错,我来陪你喝个两杯!”
孟东庭拢了拢略有些朦胧的醉眼,只见那大汉看起来三十来岁,长得是高鼻鹰目,膀大腰圆,神态威武,不是那游击将军胡应龙却又是谁。
只见胡应龙取出一锭银子,扔给店家,道:“今夜我和我这位兄弟喝上几杯,你给伺候着。”
那店家大喜过望,连连哈腰,赶紧做了几个热炒出来。
孟东庭脸上一愣,吃惊地问道:“胡将军,好久不见,你怎知我在这里饮酒?”
胡应龙二目电光一扫,脸上尽是剽悍神色,说道:“你这小子还知道好久不见,怎么?见了老朋友就忘了新朋友了?”
孟东庭歉然一笑,道:“胡将军,实在对不住,那天在杨侯爷府上出来后就再没见到你,想和你打声招呼都没有门路!”
胡应龙呸了一声,道:“少找借口,真有心还怕找不到!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这许多,我刚从熊万敌总兵麾下赶回来,你猜怎么着?”说罢,胡应龙脸上露出带着匪气的一笑。
孟东庭心下一凛,暗道:“原来胡将军这些天竟然到了前线,却不知为何这么快又回到京师?”当下说道:“胡将军就别卖关子了,且说来听听。”
胡应龙嘿地一声道:“那日在杨侯爷府上,你说熊总兵布下的居高临下、傍水立寨的阵形自寻死路,你还说此阵形不出两月必然为敌所破,对不对?”
孟东庭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杨侯爷府上众将领面前曾夸下海口,说到两月之内,若是熊总兵的山寨未被攻下,自己这颗脑袋就不要了,莫非胡应龙这么快从边境前线赶回来,莫非真是来取自己的首级?
但此时孟东庭早已心生倦怠,什么事都已不在乎了,听得胡应龙提起此事,虽然有些吃惊,片刻间又镇静如常,笑道:“我那日见牛大人不知兵法,却仍大言不惭,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张口就说了几句。自小我就是这幅臭脾气,对错是非,眼里容不得沙子。”
胡应龙道:“起初我也当你是发了失心疯,信口开河,哪知等侯爷派我到了前线,十余天便真个被那哱拜老儿破了山寨。事后回想顿时全身凉了半截,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精辟见解!你小子未赴战地,单凭区区一张图,便能洞悉军机至此,真乃世所罕见!他妈的,咱们再喝一杯!”说着竖起大拇指,又替孟东庭斟上了酒。
孟东庭听得愕然,没成想结果还真跟自己所料不差,楞了半晌,跟着叹了口气,黯然道:“孟某一向是口无遮拦,得罪的人还少?”
胡应龙呸地一声,道:“兄弟你这等经天纬地之才,就不要跟我这谦虚了!杨侯爷府的那群王八蛋,理他做甚?”
他举起酒杯,道:“为你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魄,胡某敬你一杯!”说着一仰脖一口喝干。
孟东庭听他这般赞许自己,不由得一时怔怔出神。
胡应龙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