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抬头望天,此时皓月初升,离束红云的约定还有些时间,不妨自行先布置一番,以免着了敌人的道儿。
正看间,李南星忽觉有些不对,光他伏在山坳不长的时间里,两旁树下洞穴中就爬出好几只青蛇,还有田鼠、青蛙也是四下乱窜,好似惊惶不堪。当此异状,李南星不免大吃一惊,寻思道:“此时虽说已经入春,但这西北干旱之地,蛇虫也不应如此躁动,莫非这底下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陡然间,忽觉身子微微震荡,地面竟然微微跳动,跟着远处戈壁上飘起一阵烟尘,月夜之中,彷佛鬼影重重。
李南星双目睁得老大,暗道:“好一个‘王公坟’,果然有其稀奇古怪之处,我还是小心为上。”
过了半晌,不见再有什么异状出来,他松了口气,便向姜擒虎等人看去。
皓白月光照耀下,王公坟旁一片凄清,锦衣卫众人席坐在地,或倒或睡,只有姜擒虎与丁银川二人抱胸而立。
李南星看了暗暗摇头:“这姜擒虎武功虽然武功不赖,管理下属却是毫无章法,等候不过片刻,他这帮属下便一个个都自东倒西歪了。”黑暗之中,姜丁二人似在交谈,但李南星与他两人隔得远了,听不真切。
李南星登即运用起师门真传“玉清摄音大法”,气沉丹田,运于双耳,登时方圆三里内的风吹草动都尽收耳底。原来这“玉清摄音大法”乃是天师教嫡传的绝世武学,修行者若练到上乘,可通“天耳”、可开“天眼”,堪称龙虎山的镇山之宝,足与天师教“五行大法”并执牛耳。
李南星发动神功,登时将姜擒虎等人的对话听去,只听姜擒虎道:“这束红云好不晓事,怎能把李南星他们约到这里来?要是柳大人交代的秘密给这些人察觉,咱们还有得玩吗?”
丁银川回道:“大人所言极是。”
李南星听他们说得慎重,心下顿时一凛,留上了神。
姜擒虎咳了一声,说道:“丁教头,这王公坟有个大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丁银川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甚是精明,他一听“秘密”二字,便道:“大人勿忘了隔墙有耳,既然是秘密,此处非是谈论机密之地,还是莫声张的为好。”
李南星心下暗笑:“这丁银川不仅武功非凡,做官的本事也是了得。他这么一说,明摆的便是不想知道什么秘密,以免牵连在内。不过姜擒虎这老狐狸狠是厉害,他既然说了秘密二字,定有什么阴谋,丁银川是非听不可了。”他自也关心姜擒虎所称的“秘密”,当下意守丹田,灵台空明,深怕漏听了一字。
果然姜擒虎道:“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秘密啦,不过是柳大人交代的一件事。我只是猜想不透柳大人的用意,眼下无事,便想请教丁教头。”
丁银川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姜擒虎却不容他推托,说道:“我这番西来,肩负几个重大任务。其中一项,便是要夺回盐引,这你是知道的。”
丁银川道:“血战沙场,乃是英雄本色,属下必当赴汤蹈火,以死回报大人的厚爱。”
姜擒虎甚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听你这么说,真不枉我当年把你从刑场救了出来,你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丁银川低下头去,拱手道:“统领救了属下一家老小的性命,恩同再造,属下自当戮力以报,绝不辜负统领的期望。”
姜擒虎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日后有你追随左右,便遇到萧克寒那王八蛋,我也不怕了!”他笑了一阵,低声道:“柳大人私底下吩咐我,他说拿回这盐引之后,要咱们好好地收起来,千万别毁损了。日后还有一件大事,全着落在这盐引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