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狡黠与沉思之色,似乎在证明着这少年实际上的心思恐怕并不像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样呆木。
“好了,走吧,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中元祖节,难免钟老头会下来找我,咱们早点回去,省得被他发现了。”
对那只怪鸟挥手招呼了一声,旋即萧器就站起身来,准备拎着那只还僵直不动的大公鸡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忽然自他脑后没由来地吹来了一阵寒风。
“哼……”
一声冷哼幽幽传来,让萧器的动作倏地僵住。
下一刻,一只干枯如同骨爪的手掌就凭空出现,按在了他的肩上。
然后,一道沙哑如铁石磨砺的苍老声音不出意外地带着一股子瘆人的寒意,从身后传了过来。
“小混蛋……这是你第几次被我逮到正行了?”
“呱——!”
旁边那只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拼命扑腾翅膀就准备飞上天去。
结果又是一道重重的冷哼传来。
“行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一起来吧!”
一道黑风平地卷起,不带起一片落叶,却将把想要逃走的怪鸟瞬间吸卷了进来,而就在其“呱呱”乱叫之际,萧器的眼前景象也是一花,感觉肩膀上的那只手十分有力地将自己整个人往上一提。
片刻之后,眼前恢复清明,一幕让凡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发生了。
仅仅是一息的工夫,萧器他们眼前的视野就变得一片开阔,从树林之中,来到了一处宽广的青草地上。
这里就是这奇峰的山顶,从萧器他们所在的位置往前走出几百步乃至上千步,就是山风凛冽的山崖,往下望,白云重重,雾气渺渺,恍如仙境,望不见凡间。
而就在这山顶的一处,还被清理出了一片三丈见方的青石地。
铺在地上的斑驳砖石一块块都似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吹雨打一样,坑坑洼洼地长满了青苔,只有中心的地方留有一块老旧的黄蒲团,好像常年有人盘坐,显得干净一些。
“我坦白,这事情是棺材那死鸟先提议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藏起来的鸡圈。”
感受到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掌已经离开了之后,貌似早就习惯了一样,萧器很光棍地交代了一切,然后就提拎着手里的那只鸡,一瘸一拐地自顾自走到青石地的一角,扶着完好的左腿坐了下来。
“呱!呱!不讲义气!呱!萧器!萧——”
一听到萧器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那只叫作棺材的怪鸟立马就跳脚一样怪叫了起来,但还没等牠嚷嚷几句,一块石子就以一种远胜之前萧器的速度飞了过来,将牠从空中打落了下来。
“好了!再敢聒噪,贫道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那道苍老声音满怀森然之意地传了过来,直接就让棺材刚刚张开的黑喙紧紧闭了起来,同样黑漆漆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灵动的忌惮,不再出声,只是老老实实地窝在地上。
“要我帮忙吗?”
浑不在意苍老声音中毫不掩饰的煞气,脸上原先呆木的表情就像是一块面具被打碎了一样,渐渐变得灵动了起来。
萧器抬头看向青石地的中心,咧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眯眯地说道:“这些年杀了那么多只鸡,那只死鸟我早就想宰了牠了。”
在青石地中央的黄蒲团上,此时已经盘腿端坐着一道昂藏的身影。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材高大雄伟,头上用一根铁簪别了一个有些歪斜的道髻,双目闭阖,一身浆洗得泛白的道袍虽比萧器身上的黑袍更显陈旧了不少,却也整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