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该来这里。”
涉间放下手中的腰带,看着对面的陈蒲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除了有些恼怒,还带着无可奈何的落寞。
手上抓着的腰带,上面暗红的血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大战在即,你我就这样见面不是很好。”
陈蒲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他的帐篷,这在涉间看来,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把陈蒲当做普通人看待。
赢瑶看上,并自愿为其宽衣解带的男人,又岂会是凡夫俗子?
“我确实不该来,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为子婴卖命。那样我杀你就会没什么愧疚了,毕竟你是赢瑶的长辈,不是么?”
陈蒲大大咧咧的坐到涉间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我只是来知道你的答案,而非逼迫你做出选择。”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离现在已经被子婴的人说动,与之前的立场有了变化,或许他真的会带军回咸阳。章邯倒是有自己的心思,而我只是一个先锋军主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能做什么!!”
涉间一把砸在书案上,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挣扎。不能原谅过去的自己,无法对赢瑶的死释怀,憎恨自己此刻的身份,重重情感交织,让涉间痛不欲生。
如果他不是秦军的大将,而只是一个刺客,那么此刻就会潜入咸阳暗杀子婴,可惜他并不是。
涉间很激动,几乎不能自控,他忍得太苦了!
但他砸下来的拳头还未碰到桌案的木板,就被一只手牢牢扭住,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打仗的时候,对我本部人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蒲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说道:“章邯一定想不到严密的防御圈会不小心开了一个口子,你说是么?”
哈?原来这样也可以么?涉间一时间愣住了。
“你当王离和章邯是傻子?放几十个人过去没问题,几千人的队伍你让我怎么弄?这支先锋军可不是我涉间一人的军队!”
涉间像是看傻比一样的看着陈蒲,这办法太不靠谱了,只要漏过一次,他立刻就会被有心人察觉,然后被撤职查办,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怀疑。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支军队,打算偷袭王离大营,被我们英勇的涉间将军追击,原本的防守区域不小心出现了一片空白,然后……”
陈蒲的话说得很明白,既然是做戏,那肯定不会演得太假,甚至可以让他有些斩获!
打仗的时候,只要故意的不出现在某个区域,而去和别的楚军战斗,这黑锅自然不需要由涉间来背。
“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涉间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他大概已经知道陈蒲想做什么。
不就是调虎离山么?自己装作那只笨老虎,扑咬陈蒲抛出来的诱饵,最后把正主漏掉。
只是,自己走出这一步,就永远没办法回头了!看上去似乎难度比较低,风险也比较低。
小偷上门偷东西,自己装作不知道还可以算是擅离职守,如果跟对方一起商量怎么偷东西,那就是监守自盗了!
这其间的差别,比贞洁烈女和偷汉子的贱女人差别还要大!
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说,那是楚军太狡猾。
但却永远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自己最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