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沐王府。
北疆的清晨依旧是那么的寒冷,北风带着呼呼的声响,卷着雪花掠过人的脸庞,那感觉就像是一瞬间被扔进了无底冰窟,即便再冷也无法逃离。仅有的一抹阳光穿过树梢的积雪才终于落到地面,在那厚厚的积雪上反射着银色的光。
沐王府大门前的积雪已经被清扫一空,而门前伫立着的正是做完这一切的人,他只穿了间单衣,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扫帚,那正是他用来扫雪的工具,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远处,又是一行人马前来,簇拥在其中的马车像是比上次来的还要华贵一些,人到马停,头前之人立刻来到马车一旁,车幔一挑,下车之人果然是达官贵人之属,只见他身形微胖,一身华服之上裹着厚厚的裘皮,从那光泽来看便知道定然不是凡品。
一行人迈步便向沐王府走去,那扫雪的下人不紧不慢的闪开身子让出路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只不过却是没人理会罢了。
“您请。”老管事两步迈出大门,弯下腰说道。
仍旧没有回答,一行人就那么走了进去,直至他们走入大厅之内,老管事才抬起头来,他看了看门外只穿着单衣的下人,又看了看裹着厚厚冬衣的自己,一声叹息道,“还是年轻好啊。”
说罢,他便转身向府内走去,可走了没几步他又突然回头道,“对了,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许宸。”那下人笑着答道。
“许宸,许宸,唉,人老了,脑子也不中用了。”老管事低声咕哝着走了。
自从孙甫的尸首被发现后已经过了足够久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来往沐王府的人数不胜数,甚至可以说如同闹市一般,只不过每个来这儿的都是非同小可罢了。
孙甫的死讯一瞬间被传来,甚至惊动了徐桓,杀死孙甫的究竟是谁?是有军中人叛变,亦或是徐桓的暗中埋伏?几乎在所有人都默认是徐桓暗中下手之时,死卫军也正对此事展开着调查,只是他们所做的调查却毫无进展,没有任何痕迹可寻,也没有任何遗留下的信息。唯独能让所有人都知晓的是,杀死孙甫之人定是身手不凡。
镇北将军孙甫死后,北疆各军一时动荡不安,他们认定是徐桓暗中动手,生怕自己做了下一个孙甫,即便他们在自己身边加派了人手保护,但他们却仍旧是整夜辗转难眠,唯恐这一闭眼睛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之后,已经记不得是谁带的头,仿佛在一瞬间所有人便都认定沐王爷是他们手中的救命稻草,一时间哪怕是仅有个一官半职的人也都来沐王爷这儿求情,似乎沐王爷的一句美言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只不过实际上沐王爷不断应付着往来客人之时,自己心中也没什么主意。
大厅内。
来客滔滔不绝的讲话声对于沐王爷来说似乎就是走马灯,从左耳朵进后,立马便从右耳朵走了出去,看着那人口中飞沫四溅,沐王爷微微一皱眉,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之后又缓缓放下茶杯才开口说道,“不瞒你说,近来府上来往的人也全都是为了此事,这样吧,改日我便去王都问个清楚,到时同着满朝文武,即便他是联军统帅,说出的话也得掂量掂量,若是真要摆明了要拿北疆开刀,那估计我也就回不来了,到时大家也算有个准备,算是不枉我这条老命了。”
“哎,沐王爷说哪儿的话,那小子要真拿您动手,也得问问我们北疆的一众军士答不答应啊,不过既然王爷有心前去王都,那我便不打搅王爷行程了,告辞,告辞。”那人满脸是笑,起身一抱拳,继而便推门向厅外走去。
此刻已经是日近晌午,雪水从屋檐滴落,正打在他脸上,只见他脸上横肉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