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议题完毕以后,李天养回家就没能睡好,脑海中总想着当时立顿那副平静的表情,明知道当时大家讨论的是他的性命问题,最后更是一致通过了对他施行绞刑的决议,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当李天养说要赔偿腓力家人的时候,担忧的看了李天养几眼,以为李天养要找自己亲人的麻烦,最后当听到李天养后面的话以后,他才放下心来,安静的跪坐在躺下。
虽然昨天大家已经在监委会大楼里给这件事情做了定性,可是立顿今天还是不得安宁,被监委会的人带到了营地外的广场上,当着众多土著的面,公开对他案件进行了通报,让营地里的所有人都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要说,这样做的话,实是有些不人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这样折腾人家,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第一件营地杀人案件,安庆又是这样具有典型性,李天养他们只好不顾立顿的意志,希望营地几千人,通过这件案件,能吸取教训和警示,不要再做傻事。
如是两天,立顿杀人案在笨港营地,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就连五岁稚童,也能把这个案件说出个七七八八来,私底下,大家没事儿的时候多坐在一起聊天谈论着,对于立顿的处置决定和腓力家人抚恤问题,大多都是持着认同的态度。
第三天一大早,李天养就起来了,爬到营地城墙上呆着,观察着营地内外的一举一动,直到立顿从营地牢房中被押送出来。立顿押送出来的时候,其实没到午时,而是巳时中段,就是趁着他还没被行刑,拉着他在营地居民区游行了一圈,最后才送往营地外的沙滩上行刑。
沙滩上的绞刑架在李天养他们通过决议的那一天就已经找人搭建了,第二天就已经搭建好了,如今正孤零零的耸立在那片空旷的沙滩上。随着立顿被人押着往这边走过来,来到这里看热闹的土著、流民们也越来越多了,把原本空旷的沙滩给围了个结实。
至于李天养,则只是目送立顿他们的队伍离开营地居民区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了。营地的城墙虽高,但是也看不到沙滩这边的情况,而且李天养从心里,也不想看到这个被他生生推上断头台的土著人。
“午时已到,行刑!!”今天主持这场行刑的,不是李天养,也不是营地里的队员,而是被李天养交给了监委会的人,现在站在台上喊话的,正是监委会被推选出来的一个土著代表,中气十足的喊道。
话音落下以后,立顿就被推上了绞刑架上,头上挂上了一条打好绳结的绳索。他留恋的看了底下的人群一眼,特别是在人群中一个角落里,他的目光在那端详了好久,最后豁然一笑,嘴里喃喃说了句什么话,只是场中太过嘈杂,怕是没人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立顿目光停留的那个角落里,站着的是从黑土坳部落赶过来的他的亲人们,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正饱含着泪水,哽咽的看着他,虽然别人不知道立顿刚刚嘴里说了什么,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好好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好。”
私底下,立顿和他的妻儿们其实早就已经见过面了,李天养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虽然立顿杀人该死,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行为狡辩、掩饰过,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光明磊落了。李天养当然也很敬佩这样的汉子,因此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安排了他跟他的亲人们最后的相聚,让他们过上一段最后的时光。
最后的离别时间总是这么短暂,当立顿还想再看妻儿几眼的时候,后面行刑者却没再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推,就把他从高高的绞刑架上推了下来。
随后,立顿的脚在悬空的空气中使劲儿晃荡了几脚,随后脸色发青,双眸瞪圆,不多时就气绝身亡。而他的尸首,则像一只秋千一样晃荡在高耸的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