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小角落沉思了许久,何必再去受他羞辱呢,让她去道歉,让她为顾琉璃的死谢罪,她做不出来。还是下山去添几件新袄子吧,新年新气象,心情可以旧,但衣裳必须新。
躲过了这一次后,摇姯经常在外殿看到苏玉珩的身影,于是外殿的少女们纷纷提早穿上了自己的新衣。
摇姯在厨房里和郑厨娘一起抱怨,她们俩算是清风崖唯二的同道中人,郑厨娘不为苏玉珩皮相所动,是因为她心系妖媚的段浮生,摇姯不为他皮相所动,是因为她还想要命。
“最近那个小魔头怎么回事,天天往外殿跑,一坐就是一上午的。”
“就是,害我都不能去堆雪人了。”摇姯也叹气。
“他再过两日就回去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郑厨娘磨刀霍霍好似砧板上的鱼肉就是苏玉珩般。
“是吗?”摇姯望天,不知为甚,更多的是惆怅,又要一年不见了。等明年他有了新欢,或许该不记得顾琉璃这茬了。
夜晚凉风习习,摇姯坐在屋外的小石凳上望星。山崖开满了冬梅,摇姯惧寒,对梅花总是热爱不起来,她更喜欢夏日满湖的荷,甜甜的藕,生物就该这样,不能只有清高,还要有所奉献不是,哪怕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身后的人驻足了许久,其实摇姯早已知道,但今天的她不想主动,一点也不想。
两个人就在寒冷的深夜里一直僵持着,飘扬的雪又开始肆虐,好似刚刚的晴空万里只是错觉。
“回房吧,雪愈来愈大,小心着凉。”苏玉珩依旧白衣飘飘,在雪中像水墨画一样静却灵动,冷但浓烈。
摇姯只是望天,仿佛自言自语:“她的死,我可能也暗中推了一把。”
那日千语依提到可能是顾琉璃时,她故意表现出赞同的神情,摇姯很自私,那时只想着,被污蔑的如果是他心心念念的顾琉璃时,他是否还能像当日那样,冷冷淡淡一句处理不妥而草草带过。却不知顾琉璃是如此刚毅,流言蜚语竟然害死了她。
如果知道会搭上一条人命,那干脆就让自己背上这个被玷污的罪名也不是不可,反正自有一天洞房花烛时可以证明自己清白。
“没人怪你。”苏玉珩叹了口气,心情也不是很佳。
她点头:“没人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吧。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在人的心里。”
苏玉珩一愣,欲言又止好几次,仍旧没有说话。
摇姯从石凳上起身,带起周遭寒冷的空气,她拉紧了领口,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东西,递到他面前,是那块小时苏玉珩送她的红玉。
“我始终做不到像她那样,冰清玉洁,受不得一点羞辱,我只是想轻轻松松活着。”
“你不要了?”苏玉珩脸色煞白,死死盯着她手中那块红玉,也不接过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还给你。”她傻笑,笑里带着些许调皮。还好还好,苏玉珩没有想要收回的意思。
她把红玉挂在脖子上,对面的素衣公子神情才缓和了些,但语气依然冷淡无比:“不稀罕就丢了,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摇姯点头:“是啊,你当年借我的狐狸裘衣还在我那儿躺着呢。”
在夜里格外清亮的黑眸闪了又闪:“就不该救你,活该让你冻死。”
“嘿嘿,”摇姯死皮赖脸:“我听你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知道我为甚要将顾琉璃从风尘中赎回吗?”
摇姯心都跳到嗓子口,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我可以选择不知道吗?”
苏玉珩白了她一眼,摇姯眼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