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也悄悄地跟在后面。
河东郡白马寺,是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只有帝国中的达官贵人才偶尔到寺中上香祈福。白马寺中有和尚,和尚都属于禅宗弟子,据说从前的时候禅宗地位超然,高手层出不穷,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香火之地,只能依靠世俗人的功德钱过活。
大殿当中香烟袅袅,高大的佛陀雕像静立两侧,木鱼声和佛号声低低传来。秦汉推开大门,门缝中长长的光影一直照到大殿深处,可以看到,最深处的大佛像下,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秦汉反手关上大门,大殿中顿时变暗了起来。缓缓走了过去,秦汉也坐在一个蒲团上。
侧面看去,应如是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雪白的脸上偶尔泛起阵阵红晕,似乎心里在剧烈斗争。她双手合十,努力做出虔诚的样子,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祈愿。
过了一会儿,她的嘴唇不再开合,放下了双手,眼睛也微微睁开,却没有说话。秦汉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让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久,还是应如是先打破了这无声的气氛。
她改变了跪着的姿态,而是盘坐在蒲团上,淡淡地说道:“我第一次来这白马寺的时候只有六岁,那时我和我哥哥一起站在这佛像前,我跪了下去,我哥哥也要跪,但是我父皇拦住了他。”
秦汉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一句话,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应如是继续说道:“我父皇说,你是万山帝国将来的统治者,不需要跪任何人,只有旁人跪你的份,就算是面对佛陀,该跪的也是他们。”
“当时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后来我才明白,我哥哥肩上的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荣耀。那种荣耀需要世代相传,需要世代守护。荣耀的守护者是应家的所有子孙后代,也包括我。”
“为了守护这份荣耀,我们必须也可以牺牲一切……啊,有点说远了……”应如是像是醒悟了一样,偷偷地瞄了秦汉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这才重新静下心来。
秦汉挠挠脑袋,还是说出了那句早就想说的话:“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兜圈子了,我也听不懂。”
应如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身份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秦汉摇头,“你这样做一定有苦衷,况且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就好,”应如是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其实你能去救我,我很开心,那个仇四海的修为深不可测,你能有勇气面对他。而且他的可怕之处不是修为……”
说到这里应如是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道:“……他居然做出那样的事,险些害的你我身败名裂。”
秦汉闭上眼睛想了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似乎自己陷入了一个谜团,一个阴谋当中。应如是的身份那样的保密,仇四海为什么知道?仇四海为什么断定自己一定会带着赎金去乱石山?他没有拿走赎金,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应如是的呼吸突然加快起来,看了几次秦汉,像是鼓足了勇气,说:“我……你……我……”结结巴巴地没说完一整句话。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秦汉有些不耐烦了。
应如是脸上一片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了,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哦,原来是说这个,”秦汉抬起头看着佛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出来我怕伤了你。”
应如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害羞、兴奋和期待瞬间变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