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书生,两人已决定进府为婢。惜芷抬头一望,看着那“不思府”的牌匾,不禁道:“你看这名字多奇怪!却不知是谁起的。不思不思,这不想思的人是谁?这不被思的人又是谁?”怜玉道:“四川省有些佛山,连这府邸的名字都这般有玄机似的!”二人走近前去,望着那宽大的朱门,惜芷不禁略感惆怅,想起了一句诗,她轻声吟道:“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此诗一出,她怎能不想到乔洛愚?不禁无比怅怀,心想:“先生对我并无半分男女情意,何来萧郎之说?更何况自己即便救出了陆隐琮,也许并不会与他成亲,又怎能遗忘了先生呢?”
叩了叩大门,没过多一会儿便有个下人开了门,看到这两个姑娘,颇感诧异,倒也恭恭敬敬地问:“两位姑娘找谁?”惜芷亦是恭谨道:“我两姐妹无依无靠,流落四川,想投靠此家,当下人无妨,但求能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便可。”那人甚感奇怪,这向来下人都是经手牙婆,官卖而来,哪有自己上门要求当下人的?况且这少女温文尔雅,看着像好人家的小姐,怎地会来此为婢?正是踌躇之时,怜玉忽道:“我们识得这家公子。烦请您进去通告一声,请你家公子出来一见面。”那人进去了,惜芷心中却暗暗焦灼,昨日酒楼相见,使得惜芷十分不愿和那位公子再接触,但心里又一叹息,想着自己若以救人为上,真当了丫鬟,难道还能不与这人见面了?
张天阡出来,看到了阮惜芷和怜玉,颇为惊讶,连忙迎上来,笑道:“昨日与姑娘一别,心中甚是想念,却不想姑娘竟然来找我!却不知姑娘怎么找到我的?”惜芷脸一红,怎能说是昨日跟踪而来,便岔开话题,轻声道:“我姐妹两个流落四川,无依无靠,我们想要在这不思府里当丫鬟,不知公子可否收留?”那张天阡道:“怎能让你们当丫鬟呢!你们就住在这里好啦!”惜芷连忙道:“万万不可!我们仗着与公子相识,来此叨扰,已然惭愧无已!怎能便白吃白喝起来而不出力?恳请公子成全微薄之意!”
张天阡还是不允,可无奈惜芷为婢之意坚决,谦退尊敬,便也只得同意了。他心中大喜,望着我见犹怜的青衣少女,早已心摇神驰。他不管不顾地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惜芷一时语塞,想着自己的闺名怎能随便说与别人,便盈盈一拜,轻声道:“我自姓阮。”怜玉见状,连忙替小姐解围,在旁问道:“但不知公子要我二人只作平常的下人还是服侍哪位小姐?”那张天阡想了想,道:“便去服侍我妹子吧,她也来此时间不长,这两天正抱怨她不喜欢这府里的下人呢!”
两个姑娘好不容易作别了张天阡,由这府里的管家带着住进了一个张天阡特地吩咐的颇为典雅的西边厢房里。那管家带来了几身十分精致的衣裳,惜芷摇摇头道:“便和这里丫鬟穿着打扮一样的好。”那管家拗不过她,便只得依了。惜芷和怜玉冷眼旁观,发觉这不思府里的下人都很安分守己,没有蛮横霸道的,倒让惜芷十分奇怪这张天阡为何行事如此嚣张。
她们两人换好衣服,便在不思府里走走看看。这不思府甫一进门是个小庭院,中间摆了个巨大的瓷坛,瓷坛里生着些翠色盆景。从右首小门穿过这个小庭院后,又是一个小庭院,两人走在旁边的长廊上,过了长廊,两人本以为可以看到大堂了,没想到又是一个小庭院!怜玉道:“这户人家怎地那么有钱!这房子大得人都快走丢啦!”惜芷道:“许是官宦人家,有些钱财也就不奇怪了!只可恨……”怜玉道:“小姐,可恨什么?”惜芷道:“朝廷俸禄怎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还不都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我只盼什么时候能有人来将鞑子赶出去!”
两人边说着话,边走过了这个庭院。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片开阔区域,前方大抵便是主人会客的大堂了,而左右两侧则由小道蜿蜒开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