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三郎面色一僵,恼羞成怒。
“你想哪里去了!还有心思想那么多,也不看看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愿意帮你。”
少年扭头看向沈小漾,泪眼朦胧,像春日森林里仰头看着你的一头小鹿,让人不忍伤害。
无声地向华三郎表示,他更相信沈小漾这个小娘子。
好心被当狼狗肺,华三郎顿时没了好心情,“哼,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善良吗?”
沈小漾是善良的人吗?
当然是,她是秉持和为贵,善为本,诚为先“三为”理念的人,人生在世,当然需要和平共处,以人为善,真诚相待。
可是,她会多管闲事吗?
看着美少年面临即将遭人践踏的命运,谁都会心生不忍,帮上一把吧。
可惜沈小漾不吃这一套,她只是笑了下。
“还有心情对出手相助之人挑三拣四,我看你的处境也不是那么糟糕,府衙离这里不远,你要是觉得冤屈,我们可以送你去那里击鼓鸣冤。”
少年怔怔望着沈小漾,仿佛不敢相信她如此冷血无情,对他的遭遇无动于衷,竟然不愿意伸出援手。
然而,他很快调整过来,恳求道,“南星不求小姐无偿帮忙,只想借一笔钱还给南风馆,脱身后愿意追随小姐,效犬马之劳,直到还清款项,若是要加上利息,也是可以的。”
围观的那群公子小姐突然有个高大的郎君站了出来,对少年道,“我看你不如跟我吧,我还少个书童,待上两三年,不用还钱。”
旁边有人闻言笑了,“你身边什么时候需要书童了,不都是**吗?”
高大郎君笑了笑,“这不都一样嘛,有什么差别。”
少年脸色大变,厉声道,“请阁下自重,南星纵然落魄,也是苦读诗书,为求功名之人。”
南风馆那位妈妈适时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跟别人,人家小姐又不愿意接收你,不如跟我回馆吧,大不了不委屈你,让你当个清倌。”
这倒是个笑话了,进了南风馆,清倌不清倌能有什么差别。
少年一咬牙跪了下来,“砰砰砰”给沈小漾磕了好几个响头,皮都破了,白皙的额头上一缕血流了下来,衬得他的脸更加凄美。
那高大郎君见着忍不住掏荷包拿银票了,“这位妈妈,不如你就把人转给我得了,也省得你们花功夫调教。”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
沈小漾猝不及防硬生生受了人家跪地磕头,登时站了起来,也不好袖手旁观,唤铁娘从抹茶屋里取了笔墨纸砚出来,问了下南风馆那位妈妈给了他大伯多少钱,写了欠条,让少年签字画押。
“好了,现在你自由了,不过我不需要你跟着,这是我的邮局账户,你要是有钱还了,汇到账户就可以了。你的户帖我也记下来了,要是赖账我自会报给官府。”
沈小漾收好欠条,对少年说道。
少年却不肯离去,“南星之前在大伯家也是寄人篱下,又遭大伯如此对待,他为了还赌债把我卖给南风馆,我们之间就没有亲情可言,那笔钱就当我还他这几年养育的情分,如今我无家可归,还请小姐暂时收留,任凭差遣。”
沈小漾表示可以再借他一笔钱,够他撑一段日子,然后自力更生,他也不乐意,非要跟着。
跟着回客栈,晚上睡在廊道里,第二天又一路跟着马车走,沈小漾他们中途停下来用餐时,他也不说话,不要吃的,默默跟着,大夏天的,烈日当空,滴水未进。
直到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了。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