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知这人是关入了大牢里,临善亦不废话。再瞥了眼此时的天色,率琴戈急往宫南角行去。
说是这人心若水深,相比较而言,确凿是那鬼物的心思更好猜度,许多的事情它们也通通考虑不周。
临善在那死气沉沉的建筑之前停下,实则也是有个缺乏眼力见的狱卒将他先行拦下。行为是恭敬,语气却是颇为傲慢:“临王爷,这大牢若是没圣上的令可是不让旁人进来的,那不知……您是有这陛下的旨意?”
临善根本未将视线落在那肥头大耳的狱卒身上,却看见远处行刑司的差使往这方向行来。
“起开。”声音几度冷了下来,声线亦不像平常时候的温润。
那狱卒听得临善命令似的语气,仗着临善无圣上的令,想必亦不敢私自闯入,道:“临善王!这……”
还未听得他后半句话音落地,临善的眸中掠起腥红的愠怒,华服袖中之手微微用力,稍屏气息,胸中运起气。猛然,其周身迸射出强大的力道,原本平静无波的空气霎时成了强大的一阵气流,直逼身前的狱卒。
狱卒大惊失色,根本未想到这临善王竟然敢大打出手。心思转念之间,身子顿时被那股气流掀翻在地,又被那强大的劲道推出数十步之远。全身的骨头似已被震裂,那狱卒连爬都爬不起来。
那狱卒第一次见临善施展如此强大的内功,临善的这一出手,生生将其余的禁卫军下得亦是不敢动弹。
就只能眼睁睁盯着临善淡然自若跨步进了大牢,他的神情已恢复平常,似一切都并未发生。
贺嬬因抱膝蹲在角落,却是在想:到了阴曹地府,她该如何与阎罗王交代,自己不仅未照顾好严鉎,还先下来了!却听见大牢外头突然发出极大的动静,然后就听得沉重的狱门被推开。
贺嬬因苦笑,怕是这行刑司的人要带她奔赴刑场了。微敛了眉,根本不想去看那来者究竟何人。
果真,来人的脚步声在她这一间的狱门前便悄然停下,但在贺嬬因意料之外的是,那脚步声身为轻慢,步伐声稳健,由不似宫中之人。
贺嬬因正等着那牢门的铁栓被打开,却听得语气轻巧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愿出来了?当真等那行刑司的人带你去刑场侯刑?”
贺嬬因一听这惯常轻佻的语气,猛然抬头。竟然是临善!
大为吃惊之下,贺嬬因嘴唇微张,惊异的言语似卡在了喉间,第一反应便是惊喜异常。
这不是不用死了?!
贺嬬因第一次觉着临善的眉目看着怎么就那么顺眼,比她第一眼见到他时更加好看百倍。临善此时正好整以暇看着她,与贺嬬因抬头时候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贺嬬因看见他嘴角依旧挂着浅笑,眼眸还似四月的湖水清漾。
琴戈从那狱卒身上搜回了钥匙,利落得打开了狱门。临善仍然看着她,似等她起身出来。
但是很快,贺嬬因便从这绝处逢生的惊喜之中醒来。绝处逢生?若不是这斯,她哪会落得这般下场,在大牢里提心吊胆想着严鉎的爹?
惊喜转淡之下,心里又浮出了一丝怨念。于是不再同临善对视,而是继续保持着双手环膝的动作,低头看那铺满干草的地面。
临善一看她那摆明了不愿动身出来的样子,心中了然又颇为无奈。微微侧身进去,几步便至贺嬬因身前。
贺嬬因措不及防便看见一双纹银边的履鞋生生入了自己的视线,一惊正要抬头。便忽然觉察身子骨一轻,整个人重心离地。抬头的动作还未打住,便好巧不巧看见了临善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已然染上一抹调笑的桃花眼。
临善亦是将贺嬬因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