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下来,临久去过的地方虽然多,但和自己完全没有交叉的地方,而且据家里人说,远房表妹一家早在十多年前就举家移民国外了。中国人口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巧在申城这座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和远房表妹重逢,钟寄云不禁为自己的怀疑感到好笑。
临久推荐的虽然是常见的汤面,汤底却很浓,比起某些连锁餐厅的招牌汤面丝毫不逊色。
听到钟寄云的夸赞,临久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他家的汤可是不断火的老汤,别的地方比不来。”
“味道的确比老汤还厚实。”钟寄云连连点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应该多让你推荐。”
提到面,临久的眼睛就亮了,脱口说道:“人民广场还有家做乌冬面的,也可以去尝尝,面很劲道。”
隔着汤面上氤氲的腾腾热气,临久闪闪发亮的眼睛依然让钟寄云觉得十分熟悉,她大口大口吃着面,强迫自己的思路转回到正题。
“小时候有没有碰到类似的事情?”钟寄云佯装随口地问道。古人说: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在现代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吃饭的时候问相对敏感的问题,也不会让被询问对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有过几次吧……”临久咽下口中的食物,慢吞吞地说,“我一直没跟别人讲过。”
“说说看。”
大概是很少有人关心过自己的成长经历,比起之前,小姑娘放开许多。
“印象里最早一次是我在奶奶家上初中的时候。”临久放慢进食速度,“有天晚上梦到有人在隔壁村村头的桥下埋了个人,梦里的场景太清晰,把我吓醒了。”
“后来应验了?”
钟寄云猜到了结果。
“梦是冬天做的,天那么冷还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发烧了。奶奶说我刚搬家,水土不服做噩梦,不要往心里去。”临久继续说,“然后就到了夏天,降水少天又热,河干了。”她没再说下去,那样的场面对刚上初中的小孩来说太恐怖了。
钟寄云从身后的冰箱里拿出两听雪碧,打开一听放到临久面前,算作安慰。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已消失大半,更多的是对她的好奇。钟寄云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态是在听灵异故事多一点,还是采访多一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还需要听更多类似的故事,或者说,经历。
“还有次跟我自己有关。”临久双手捧着铝罐,眼神飘忽,“高考前一个月吧,我骑单车去老师家补课……”
从临久笼统的描述中,钟寄云拼凑出当时的场景: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正午的太阳当头高悬,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午休的时间段再加上这样的天气,小城的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车辆,偶尔见路边人行道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两个卖水果的老人。
临久沿着路沿石骑行在两米多宽的非机动车道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在还有两个路口就到补习班时,临久加快速度在红绿灯还有3秒的时候冲过斑马线。往常她是不会这么冒险抢信号灯的,但天太热了,她急于冲向梧桐树下避暑。笼罩在树荫下,临久抹了一把汗,放缓速度,这时候她看到对面一个人从沿街商铺骑单车出来。
对方虽然是逆行,但车道足够宽,而且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临久却不知为何烦躁起来。她又往前骑行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从隔离带之间的缺口冲上机动车道,逆行的人与她擦肩而过,骑进树荫。
临久在机动车道上没骑出去多远,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刺耳的摩擦声眨眼间来到她身旁。
一辆东风雪铁龙从十字路口右转上非机动车道,刚好撞到那个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