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
长江大学504寝室,王大胖快速地跑出宿舍楼,抱着课本向教学楼冲去。
“死胖子,跑得真快!”
“哼,徐教授的课,再不跑快点能有位置?!”王大胖迈动胖乎乎的大腿,给了后面同样狂奔的寝室三人一个肥肥的中指。
还不到两点,教学楼多媒体教室就已经人满为患了,提前到达的王大胖四人堪堪抢到最后排的位置,打开书,静静地等待着徐教授的到来,今天是徐教授每星期一节的公开课,教室前面放着一架钢琴,让下面的同学有些好奇。
白发苍苍的徐蕊教授拄着拐杖,谢绝了想要过来搀扶的同学,在莘莘学子的注视中,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了讲台,教室内一片寂静。
纵横交错的皱纹犹如沟壑,却掩盖不了徐教授望着底下学子们慈祥的眼神;微微颤抖而又努力站直的双腿让她感到极大的痛楚,却从来不皱一下眉头;语调严厉而又沙哑,针砭时弊甚至大声质问,却句句落在学子的心头。
这节课不知道怎么的,王大胖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下课后变得空荡荡的教室中,他呆呆地坐在教室的最后排,双眼有些迷茫,脑海中全是这节公开课的情形。
徐教授这次没有继续上次的数学理论课,而是着重介绍了中外著名的一些数学家,比如华罗庚、欧拉等,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徐教授描叙的角度另辟蹊径。
华罗庚的事迹王大胖耳熟能详,但徐教授娓娓道来中却让他有别样的震撼,浓郁的年代背景与一代人的思维惯性,华罗庚晚年遭遇的种种困难和政治失衡下一代科研人员的坚守,还有欧拉晚年失明中对数学理论的不懈推理与至死方休,都让王大胖内心很是触动。
“生而伟大?”王大胖不屑地摇了摇头,他内心有种声音在咆哮着,这让他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公开课最后,徐教授步履蹒跚地坐在钢琴旁,用西方的钢琴弹奏起中国的《黄河》,干枯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摇摇欲坠的身影饱含热忱,王大胖感觉自己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慷慨激昂的曲调中,他能感受到徐教授就像剧烈燃烧的火苗,照亮着他们前行。
…………
我站在高山之巅
望黄河滚滚
奔向东南
金涛澎湃
掀起万丈狂澜
浊流宛转
结成九曲连环
从昆仑山下
奔向黄海之边
把中原大地
劈成南北两面
…………
回忆着徐教授包含热忱的朗诵,看着那沧桑而脆弱的身影在钢琴前用力的抖动,王大胖的一颗心就像被点燃引信的炸药,深深感受到了上一代人博大的胸怀,两代人思想的碰撞,没有输赢,只有收获,看看周围不少同样泪流满面的同学,王大胖无比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老师,中国有这样的长者。
王大胖一直以为自己是渺小的,从小不受家里重视,穿的用的都是那个出类拔萃的大哥剩下的,在学校也默默无闻无人注意。
徐教授的钢琴协奏曲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长者对于晚辈的浓烈期待,这种期待甚至都快化成实质,不管别人怎么想,一股小火苗疯的在他心中不停生长,王大胖站起身,看着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校园,感觉整个人生都清晰起来。
“叮铃铃”的下课钟声响起,小雨背起书包独自往家中走去,小明带着同班的小屁孩鬼鬼祟祟地跟在小雨后面。
“铁柱哥,这就是路大哥的女儿吧”一辆警车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