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君与程缨并肩走在街上,街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关了门,只有几处花楼上还亮着灯笼。一两个轻衫薄缕的女子倚栏远望,笑脸盈盈。
程缨故意将手搭在林言君的肩上,嬉皮笑脸地说道:“美人儿,哥哥带你去那花楼里面转转可好?里面可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林言君冷着脸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放手。”
程缨想起手上还残留着的痛感,无趣地将手放了下来,说道:“我今天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你不谢我?”
“我又没让你帮我,而且我做的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林言君依旧一副冷面孔。
程缨装坏问道:“不是不可说的事情?潜入侯府密室这件事情难道可以到处乱说?”
林言君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程缨:“你怎么知道那是侯府的密室?”
程缨看着林言君疑惑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姐姐,你觉得我今天帮你只是一时兴起?”
言君还是不解。
“林清泞他担心你,我刚好在城里,所以让我在城里帮着你点。这几天,我在王先生那里听课过后都不敢去喝酒了,天天去侯爷府外守着,天亮了才离开,其中有一回还遇上了个黑袍子,你都不知道吧。”程缨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并不需要谁的保护。”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言君的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程缨留意到言君转瞬即逝的笑意,接着说道:“候府守卫森严,我是进不去侯府的,一会儿找个花楼我把开密室的方法写给你,你快点将事情办好,也好早点向他交差,我也不用天天晚上去侯府守着了。”
林言君看了看周旁装点得花红柳绿的酒肆楼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说,我记着就好。”
程缨挑眉,打趣道:“你确定你记得住?”
花楼的一个房间里,程缨低头细细写着画着,林言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林言君问道。
“啊?”程缨抬头说道:“外面的声音也太吵了一点,你刚才说什么?见面?我第一次见你?”
林言君点了点头。
“是两年前在京郊公子的府邸。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程缨说完,复又弯下腰去画图。
言君第一次遇见程缨是她还在当杀手为竹四娘卖命的时候。
那时一位达官显贵花了大价钱要竹四娘去杀一个叫做程缨的少年。
竹林里,程缨跪在地上静静地流泪,林言君从背后偷袭,在刀尖快要抵到程缨脖子的那一刻,她收住了手。
她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他父母的牌位,那也是言君第一次没有完成竹四娘交给她的任务。
竹四娘问她原因。
“师父,你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我们不是只杀有罪之人吗?我们不是只杀以权欺人之人吗?”言君问这话的时候,还不曾怀疑她师父心里的正义。
“你从哪里看出他不是有罪之人?你又从哪里看出他不是以权欺人之人?他的父亲是北域最大的珠宝商人,搜刮民利,贪婪敛财。他的母亲也是出了名的暴戾之妇,欺压下人,随性享乐,难道不是罪吗?”竹四娘说的振振有词。
“这些都算不上罪大恶极,都到不了取人性命的地步,何况程缨只是他们的儿子,程缨又有何罪?”
这是云烟第一次质疑自己所做事情的正确性,她开始联想到自己之前受四娘之命杀的那些人,虽说大部分都是受无权无势的穷人之托暗杀有罪又无人惩处的权贵,但也有一些是四娘没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