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承认道,“繁衍既然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那么在生殖领域,出现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并不奇怪了。”
姬行义朝这个正在分娩的妇人指了一指,就说,“少爷,你看看,现在这一个就是主管生殖的‘神’,民间如果有人子息不旺,可以通过祈福、祭拜等神秘仪式来向她祈子。”
我又朝这个妇人瞅了一眼,只见她小指斜斜指向空中,似在诉说,更似在呼应。
而她胯下的血婴则手持着一根桃枝,面上光晕流转亦带有一层舔犊之意,显然在暗示着多子多福。
——因为在中国文化中,桃树开放之时灿烂夺目层层叠叠,一向都是子息旺盛的象征,诗经中也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名句。
我眨着眼睛说,“这应该就是民间传说的生殖神?”
姬行义斟酌着说,“中国的生殖神有很多,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神,但是从魏晋南北朝开始,佛教逐惭盛行,送子观音也就成了普通民众祈求子息的主要对象。”
也许是年纪大了一些,我对于这些胯下之事非常反感,就撇了一撇嘴说,“中国人就是无聊,除了吃就是操!”
姬行义这时又笑了起来,“少爷,你真还别说,其他所有国家加起来,都不如中国的饮食文化……”
我不再多问了。
气氛顿时凝滞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我才朝那妇人扫了一眼,问,“老义,我们聊了这么久,你口口声声不离生殖,但到底什么是生殖崇拜呢?”
姬行义朝这个妇人指了一指,就说,“古人相信妇女分娩是人类得以延续的基础,所以这一个生殖神就是以分娩的形式出现的,少爷,你看看她,臀部、胸部等与生殖有关的器官的形象被表现得非常突出!”
我不由得点着头说,“老义,还有呢?”
姬行义说,“比如她所穿的鞋子,应该也是女性生值器的象征,所以中国古代的男人才会那么迷恋小脚和三寸金莲,如果一个女子的生活作风不好,大家就说她搞‘破鞋’。”
这时候我心里一动又说,“我就说了,古人向来都是借衣不借鞋的……”
“这是因为在中国古代,鞋子就象征着妻室——”听我这么一说,姬行义就呵呵笑了起来,他说,“借衣服不要紧,如果连别人的妻子都借,那简直是恬不知耻。”
我哈哈大笑道,“所以在古代,人们把鞋子干脆称为‘不借’,老义,有趣呀!”
“其实三皇五帝的‘帝’最初也与女性生值器有关……”姬行义顿了一顿,才措辞分析道,“‘帝’最早是指花蒂,抑或是花瓣。”
我右手搂了一搂怀里的姬于嫣,说,“这好象与女性生值器无关。”
姬行义笑着转过头去,说,“因为花蒂在造型上与女性生值器极为酷似,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人们干脆就把它引申为女性,后来,‘帝’的地位在不断提高,慢慢地大家就把部落内部地位最高的老祖母称为‘帝’。”
我有一点诧异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中国最早的‘帝’是女性?”
姬行义点着头回答,“应该是这样吧,具体她是三皇五帝之中的哪一位就不可考了,也许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早得很多。”
我这时就不由得就唏嘘不已,“那么男性呢,我们男人难道就被她们给比下去了?”
姬行义刚想回答,前方又嘈杂了起来,刘二和那个白人惊呼不已。
我们快步奔了过去,只见前方雾汽缭绕,一片迷蒙之中骤然逸出了一根钟乳石,这东东腕口般粗,五六米长,上面却悬了一个干瘦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