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嫣便随之瘫软,她的整个身体竟已在颤栗,如同没有气力一般,气喘嘘嘘。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姬行义也已经变了。
只见他脸色发青,胡须摇曳,手里的M16早已在端起,但就是不敢开枪。而在他的旁边,彭子羽和罗紫也紧张得不行,此刻,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瞅着我。
我什么都明白了,情势万分火急,稍有延迟就会万劫莫覆。
所以,我的大脑早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现在,我唯一能做就是不断前进,不断地走向姬行义、彭子羽他们所在的地方,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一步,两步,三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接近了他们,加入了人群之中。随即,我便与姬行义他们相互拥抱、欢呼。
——笑成了一团,抱成了一团。
很久之后,我才回过头去,打量着这悬尸附近的情形。只见黑人的躯体如同乔木一样,站在这门框边,很显然早已经死亡,只不过,直到这时,他五官之间仍有鲜血在不断溢出,一滴一滴地。
而在他的胸腹之间,竟然被无数根须穿过,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头颅也象倒栽在森林里的树桩似的,枝枝蔓蔓,盘根虬结。
直到这时,他的右手犹在摇摆,食指上甚至还发出了一片新叶,鲜血润透,腥气扑鼻。
我看到这时,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老义,这好象是尸蛇木?”
姬行义脸上露出了懊悔万分的表情,他捶胸顿足地道,“是呀,这都怪我,没有提前发现。”
对面的刘二在问,“咦,尸蛇木呢,它现在跑哪儿去了?”
姬行义指着这悬尸道,“早就缩回了悬尸的体内了,它似乎有嗅觉,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冒出头来。”
我依言瞅了过去,发现这悬尸的胸口上果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而且更要命的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大洞似乎还没有合拢,肌肉翻起,枝叶茂盛,甚至还牵扯着几丝根须。
我目眦欲裂,当即便猛吼了起来,“那大家还等什么,先打它一个稀巴烂再说。”
说完,我就从包里拿出M16,对着这悬尸就是一阵攒射。其他人也开起火来,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这悬尸便已经被打成了渣子。
腥膻的青汁与红红血肉交织在了一起,场面血腥之极,可以说要多酷烈就有多酷烈。
船舱里的血腥味便更浓郁了,大家涌了过去,心里一片黯然——本来可以避免的牺牲,却是因为我和姬行义的坚持,而变成了真的。
彭子羽弯下腰,拾起这黑人的枪械,然后飞起一脚,一下就把它踩断,“停一停……作为我的手下,就应该人在枪在,枪亡人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枪枝就不能落在其他人,特别是敌人的手里,你们记住了吗?”
众黑人齐声回答,“记住了,boss!”
刘二早就已经跑了过来,与我们汇合在一起了,这时他似乎满脸疑色,就不断地问,“健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不过是最后一个哀牢而已,直到民国年间才去世的,体内怎么会种有尸蛇木?”
我叹了一口气,便说,“很有可能,他不是普普通通的邑王,而是地地道道的王族……”
“王族?”刘二眉头皱起,在这船舱间来回踱了几步,便又瞅向了那黑人的尸身。
“对呀——”我嘴里有一点苦苦的,此时,看他和彭绪妍似乎还不明白,就不断解释道,“要知道哀牢国就是以东夷为上层,以百濮为底层整合起来的民族,王族在逝世之后,往往会实施洞葬,刘二,于嫣,关于这个,你们还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