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具骷髅就立了起来,只见它色泽黝黑,骨骼细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森森的光芒。更令人奇怪的是,此刻,被我们手持的矿灯和手电筒一照,它的嘴形竟张开了,很快便露出里面黝黑的牙齿,和黄灿灿的金箔来,两只眼眶就象黑洞一样,骇人之极。
而且,每一阵阴风吹来,它口腔和眼眶里的尸虫就不断往下面掉,白生生的,发出的气味腐臭不堪。
姬行义尖叫一声,被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妈呀,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伸手去搀扶,连声抚慰着她道,“骷髅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刘二似乎也受惊非浅,直到此刻,脸色仍是一片惨白。他稀里哗啦怪叫了一阵,总算才定下神来,“健少,这棺盖为什么说开就被打开了?”
我向姬于嫣那边投去了一眼,“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恰好按在棺板之上,触发了机关。”
彭子羽向前方踱去了几步,然后,一泡唾沫就吐进了铜棺之内,“好好的铜棺,他们却偏偏要装神弄鬼,瞧瞧,这又是机关,又是八卦的,也不知道哀牢人是怎么想的。”
姬于嫣的呼吸变得平和了起来,甚至,脸色也好看了很多。此刻,她挣扎着、从我双臂间爬出,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战战兢兢地朝棺板上打量了过去,“难道这黑不溜秋的怪蛇就是机关?”
姬行义被她逗乐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怪蛇,而是赫赫有名的修蛇,在很多上古典籍上都有记载,出现的次数还非常之多。”
我好奇心又起,“修蛇?”
姬行义环视了一圈,然后,朗声说道,“是哇,传说这玩意儿头形湛蓝,肤色黝黑,成年时会长到一百八十米以上,喏,它的样子,就象现在我们所看见的这样。”
我就有一点不相信了,“这不太可能吧?”
姬行义耸了一耸肩膀,“说是能长到一百八十米,可能纯属附会而已,其实这修蛇,可能只是一个部落的图腾。”
姬于嫣往棺内瞅了几眼,这时,又回过头来,“哦,这部落很强大么?”
姬行义脸上露出了恨恨之色,“是呀,古人用猪和蛇来形容人的贪婪和凶残,比如《左传定公四年》写道,‘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南朝的范晔也说,‘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甚至,和毛老人家关系很好的柳亚子,也曾作诗曰,‘长蛇封豕唐蕃镇,社鼠城狐汉宦官’。”
我心中的兴趣就更浓了,“难道他们与蟡图腾部落有关?”
姬行义的视线又滑了下来,瞅向了棺板上的那一道蛇饰,“认真说起来,这修蛇其实就是随蟡图腾部落北上的一个部落,因为发迹于巴蜀,并且,图腾为蛇,所以,古藉上干脆就把他们称为巴蛇。”
我思路慢慢被打开了,这一刹那之间,就想起了很多事,“巴蛇,尸蟡,黑夷,这所有的一切,山海经上似乎都有记载?”
姬行义点头道,“是呀,山海经上以神话的形式出现,其实,都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历史。”
姬于嫣又问,“爷爷,你能说说这巴蛇的事迹么?”
她的话刚刚问完,铜棺内似乎又有了动静,不知道为什么,那骷髅竟颤栗了起来,一左一右,循环往复。
与此同时,他的脚踝、膝盖和小腿骨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腐蚀、坍塌,黢黑色的骨粉在纷纷滑下,堆满了棺底。
姬行义又向棺内投去了几眼,表情显得非常谨慎,“这事迹,说起来可就长了,据《山海经·海内经》:“西南有巴国,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
我不断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