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鸡报晓,天光大亮,广陵城中,喧闹渐渐取代了静谧,于那朦胧炊烟里,有人喜悦亦有人伤悲。
董永早早起来收拾好了行李,在晨光里与师傅、青玉、花月、庆叶和那小丫鬟碧儿一同用了早饭。
席间,张天羽坐在青玉旁边神色低落,只顾着喝闷酒,董永一把夺过她的白玉酒壶,摇摇头,“大早上喝这么多酒,伤身体...”
张天羽鼓着嘴瞪他一眼,神色黯然,忽然抬起头,认真的对着花月说道:“姐姐,过段时间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青玉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笑着,“姐姐等着你,到那时,姐姐一定拿出宗内最好的酒让天羽你一醉方休!”
“那姐姐你可要陪我一起喝,否则我可不饶你。”
青玉看着她眼中的留恋,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仿佛前世就是兄妹一般,张天羽意外的闯入了她的生命,却又好像是命中注定,当她被命运折磨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的时候,有一个妹妹给了她短暂的温暖...
董永在师傅与青玉脸上来回看了看,不得不承认,两人乍看起来竟真如兄妹一般,虽说性格一个爽朗不羁,一个温柔冷淡,但面容却又几分神似。
一时间,席间寂静无声,庆叶坐在轮椅上捧着个大碗喝着粥,她今早被董永从家中接了过来,事先有了心理准备,竟不觉得有多难受。
人类是最能忍受痛苦的生物,有时候痛苦太多反而会变得坚强,当伤心在心中溢满,便不会更加难受。此刻她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众人各异的神态,竟觉得颇为有趣。
一边的花月假装吃着饭,却不停地咬着手中的筷子,一双丹凤眼在董永脸上流转不休,神色时喜时羞......
早饭之后,董永和张天羽带着花月碧儿庆叶下了山坡,董永回头望去,草木幽深,净明别苑静静匍匐在密林之中,虽远离尘世,却像一个被枷锁束缚的小兽。
“师傅,走吧。”
董永牵过张天羽的玉手,微微用了力,她黯然的回过头来,亦步亦趋的跟随者董永向城外行去。
花月背着个小包裹跟在两人身后,鼓着脸颊,眼睛盯着两人牵着的手不放。
“小姐我来背吧。”碧儿小丫鬟倒是任劳任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庆叶,还巴巴的要去接过她的包裹。
“不用不用!”花月看看她肩上比自己大得多的包裹,连忙拒绝,跑到董永的另一边,不动声色的牵住董永的手。
董永扭头看向花月,花月却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装作在看路边风景。
董永心中一笑,不好松开,只好牵着两位美人,身后跟小徒弟和小丫鬟,在路人或是好奇、或是艳羡的目光下,一路笑着城门而去。
广陵城东门,照旧人群熙攘,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在那城墙边上,或躺或坐着许多衣衫褴褛之人,有青年妇女,也有老人小孩,皆是一脸菜色,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小姐,今天城中怎么这么多乞丐?”
花月认真打量了片刻,忽然道:“在我看来,这些人恐怕并非乞丐。”
“哦?”董永扭头看向花月,笑道:“愿闻其详。”
“你看他们虽然讨饭,却并不如一般乞丐口舌伶俐,卖弄可怜,再加上这些人拖家带口,恐怕是外地逃难来的流民。”
“花月姑娘心细如发,董永受教了!”董永笑眯眯的露了个躬,引得她一句娇嗔,他随手截住一个过路的小哥,问道:“这位小哥,不知今日城中为何出现如此多的流民?”
“嗨!说起这些人呢,也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