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起身道:“朱校尉,当初在东郡相见,我问你为何而来,你说是为太平。现在,这话还作数么?”
鲍信终于将那剑还入鞘中,一屁股坐了下去。
朱广立在原地,好一阵不吭声,忽抬起头来,问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北军中侯何颙:“何中侯也认为西凉军是个隐患么?”
后者有些诧异,但很快点头道:“这是自然,董卓数次违诏,其心可疑。现在拥强兵在洛阳,早晚必生事端。”
朱广应了一声,又转向吴匡,王匡,张璋等何进的部将问道:“几位也是这个意见?”
这些人在何进死后,就无从隶属,不知道该跟谁混了,此时见朱广问,那吴匡答道:“我们唯司隶校尉马首是瞻。”
朱广听了,频频点头。袁本初见他迟迟不肯表态,忍不住问道:“朱校尉,那你呢?”
望着这个出身于“四世三公”豪门大族的贵公子,朱广揖起手,正色道:“在下久闻袁本初气量恢弘,不畏强权。只是,不知道现在,阁下作好了准备么?”
袁绍只当他是个粗鄙莽夫,倒不料他有此一问:“什么准备?”
“如今大将军身死,朝廷群龙无首,公卿大臣们循规蹈矩,束手束脚,完全没有察觉到危机将至。阁下受四方豪杰推崇,是否做好准备,一肩挑起重任,不避艰难险阻,还太平于四海,伸大义于天下?”
朱广铿锵之言,掷地有声。
堂上众人勃然色变,独曹操目视于他,竟像是头一回认识。
袁绍一时不语,良久,才以一种特有的语气和腔调道:“袁氏世受国恩,累代勋贵,绍虽不才,然,但为大义,蹈死不悔!”
袁术偷瞄他一眼,嘴角微撇。
朱广此时再不遮掩,昂然道:“既如此,我赞同骑都尉的意见。麾下三千步骑,也愿尽绵薄之力。”
曹操笑了,朗声道:“朱校尉,请坐,我们从长计议!”
鲍信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出口,只看向朱广。后者对他点头一笑,此前种种,都揭过去。
夏侯惇深深望了小兄弟一眼,退出房去,掩上房门。
袁本初重新打量这自北方远来的青年一番,语气亲切了些:“朱校尉,你也认为应该尽早下手,扳倒董卓?”
“是。诚如骑都尉所言,董卓此前数次违诏不遵,但大将军一召,立时就道。再说他近日连续召来援兵,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如果不抢先下手,等他控制了洛出,一切都晚了。”
袁绍危坐,若有所思。
袁术几根指头不停地在案上敲击着,质疑道:“就算有你的部属相助,我们也没有把握能够一举击溃西凉军。若真拼个玉石俱焚,意义何在?”
朱广未及回答,黄门侍郎荀攸荀公达已抢了一句:“兵力多寡不过是实力的象征,咱们要真是跟董卓排兵布阵打起来,只怕洛阳也毁了。只要我等团结一心,周密布置,要扳倒董卓,何须大军?几十个壮士就行了。”
“公达兄,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无视西凉雄兵的存在?哪怕董卓现在伸过脖子来,让我们一刀砍了,到时候西凉军乱起来,怎么收拾?还不是要靠军队?再有,这么大的事,我们这几个商量就定了?朝廷得有态度,否则,我们不成发动政变了?”袁术反驳道。
曹操思索片刻,接过话头:“朝廷里,本初可以去安排。至于兵力不足的问题,只要朝廷有个说法,西园新军全拉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朱广对朝廷什么的不太感冒,只要在场的人能够一条心,并且有足够的魄力和胆识,扳倒董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