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跨过门槛的曹操回身道:“这是袁校尉的亲随主骑。”
冯芳面有阴晴不定,又看朱广几眼,这才跟了进去。见人到齐,朱三这才入内掩上了房门。
陈忠将那水缸般的身躯往门前一挡,执刀而立。
袁本初高坐于上,荀攸次之,其他人各依西园新军座次。朱广既然充当了亲随主骑,自然就没有位置,站于最后。
袁绍逐一审视鲍、赵、冯三校尉,这三人无一例外都回避着他的目光。
鲍鸿见所有人都不吭声,遂抬起头来,强笑道:“本初,先前营中有急事脱不开身,我正说要去……你就来了。”
“怎么就这么巧?”袁绍笑得很阳光。“我每次请三位,你们都有事?难道就我和孟德闲得慌?”
赵融闻言笑道:“本初多心了,确实有事。”
“那你倒是说说,终究什么事?兵变了?”
这话一出口,那三校尉脸上的表情叫一个丰富。不对啊,听袁绍这口气,他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那下首第一个是不是黄门侍郎荀公达?他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说不出来?我倒想问问三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袁绍拉下脸来。
冯芳一张本就阴鸷的脸黑得吓人:“这,需要向城门校尉报告么?”
袁绍盯着他:“蹇硕死了,大将军也遇害,冯校尉,你是觉得没人管得了你?你现在想听命于谁?”
冯芳低头一哼:“这也不该你来问!”
荀攸目视袁绍,你跟他们扯这些蛋作甚?开门见山说亮话!
袁本初起身至三人面前:“董贼祸乱京师,今日邀朝廷重臣赴宴,竟口出狂言,妄图行废立之事!我与董卓势不两立,三位,拿话来说!”
三校尉都低着头,冯芳已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头!但想着这是赵融的军营,量他袁本初不敢怎么样,遂大声道:“这不是我们这些带兵的能过问,上头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哦?若是董卓控制了朝廷,你们也听命于他?”
赵融见他咄咄逼人,此时终于拿出“地主”的架势:“袁校尉,你今天到我营中来,就为说这些?”
“要不然呢?”袁绍反问。
赵融缓缓起身,手搭刀柄:“冯校尉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人不愿掺和你的事情!几位请!”
袁绍不动:“你们,是暗地里投靠了董卓?”
赵融一怔,片刻后,强横道:“你既不是蹇硕!也不是何进!我跟你说不着!”
袁绍冷笑:“跟我说不着?那你跟天子说得着么?”
坐下鲍冯二人同时抬头,天子?
袁绍看向荀攸,后者立时离席,至堂中,取出一物,朗声道:“鲍鸿、赵融、冯芳,接诏!”
三校尉面面相觑,到底还是不敢拿天子诏当儿戏,陆续离席,拜于堂下。
“制诏下军校尉鲍鸿、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接诏即割兵符,改城门校尉袁绍为上军校尉,节制西军。”
荀攸“宣诏”罢,三校尉先后起身。那鲍鸿起来时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消息泄露了!袁绍定然是知道我们三人暗地里投靠了董太尉,因此请来了这天子诏,罢我们兵权!这可如何是好?哪怕我们三人乖乖交出兵符,后头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逮捕?审讯?问罪?
“三位,交出兵符。”袁绍沉声道。
鲍鸿面如死灰,看袁绍一眼,竟失了神。颤抖着抬起手来,便探往腰间。
冯芳眼珠子乱